從任務鑑回來,兵相人這憨貨懶懶地倚靠在議事廳門口的椅子上,曬起了太陽。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把剛剛說要帶我“出征”的大事拋在腦後了,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喂,大個子,你這年紀輕輕怎麼就跟老頭老太太一樣啊,大白天地打瞌睡,不是要帶我見見世面麼,還走不走啦?”在他第一聲呼嚕要響起的時候,我趕緊叫醒了他。
美夢被打斷,那憨貨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發現是我直愣愣地杵在他面前,他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地叫到,
“你小子急什麼,俺這剛準備做春夢呢,褲子還沒脫就被你給擾了,哼!”
那時的我年少,對他所說的春夢褲子什麼的壓根不懂,聽他嚷嚷完我便回懟道,
“嘁,青龍軍的將就這麼懶散麼,俺師父經常告誡俺要刻苦修行,要認真修行,你這倒好,整天白日做夢啊。”
我故作老成地繼續說道,“這是不是就是孺子不可教也呀!”
聽我說完,兵相人眼睛瞪得老大,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真不知道你是太聰明還是太天真,你可知道在這青龍軍可沒幾個敢跟俺老粗這麼說話的。”
他招了招手讓我跟他出去,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揹著手開始在演武場轉悠了起來。
日正光明,這時的演武場熱鬧非常,兵士們的操練聲此起彼伏,幾個小隊整齊劃一,穿著類似的盔甲手持長矛演練著各種軍陣招式,那氣勢還真跟這夯貨說的一樣,要一般的修者光是看著就要被嚇破膽了。
我不解地問道,“大個子,你這是吃飽喝足曬完太陽再出來散散步麼,每天都是這麼自律的老太太作息?”
兵相人也沒回頭,應著我的問題答道,
“你還別說,要是按照正常人的年紀,俺可真的算是一個老頭子了,嗯,今年怎麼著也得有個小百歲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一步躍到他身前,上下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剛過而立的大塊頭,長得是挺老的,可沒想到這麼老。
他砸了咂嘴,繞過我繼續晃悠著,“咱們修者邁入開山境後壽元會有一個很大的延續,少則百歲,多則千年,甚至有些功法的特殊,萬載壽命也並非不可能。”
我快走了兩步緊跟上,“看你的樣子,你總歸比我師父要小咯,額……你能不能跟俺說說,啥樣的功法能活上萬年啊。”
上萬年的壽元,這聽起來還真是挺誘人的,聽著他的話我竟不自覺地嘿嘿笑了起來。
看我這幅樣子,他笑道,
“那種功法也算是亙古罕見了,但是俺說的是開山,等修者們跨入成念破劫,那種延續才更是恐怖,萬載歲月也算不得什麼。另外,你們煉氣修士一般來說每次跨境都會比俺們煉體的在這方面增加更多。”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起來有些嚴肅,
“有些話跟你講可能為時過早,但畢竟都說到這了,俺可憋不住。壽元這東西對於很多凡人來說是畢生的追求,但是作為咱們修士,或長或短又有多少必要呢,破劫的天劫動輒就讓人道消,千載不過一瞬,是百年還是萬年又有多少差別呢。”
他停下腳步蹲下拍了拍我的肩膀,
“另外,作為執法者,儘管如今人道靈明萬族向榮,可遇到危險,咱們永遠都是要站在最前面的。”
看著那張粗獷的大臉上閃閃發光的眼睛,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起身憨笑一聲,“說多了,你這屁大點兒的孩子能懂什麼,俺老粗出馬一個頂萬個,放心啦,有俺罩著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趣,可有一點他說的不對,我那時儘管年少,可不知不覺卻對他的話感同身受,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認真地回拍了拍他的胳膊,“等小爺俺突破夢真,肯定會換過來罩你的。”
兵相人撓撓頭,哈哈一笑,“你們三大道宮的可是天才,俺可得好好等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