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紅的眼睛有些許水腫,低垂的眼簾無神的注視著桌面上擺放的水杯。頭髮無序地擋住雙眸,空洞且無力。安沁癱坐在審訊室的硬椅上,這不如她的汽車座椅來得舒服。
另一邊的林蘇打量著對面這個女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安沁,以前只是在餘凱與趙國光的口中對她有所耳聞,這一次見到,確實如餘凱所說,確實有幾分姿色,比起同齡人更耐看。
耐看的女人此刻消寂無聲,等待對面的林蘇打破僵局。
“我是刑警大隊隊長林蘇,我想你應該知道......”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不是隻查馬銘的死不就好了麼!”
還未等林蘇說完,安沁就耐不住性子插話。抬起頭瞪大了雙目,渴望答案。
安沁的打斷讓雙方都撇開無謂的開場白,直入主題,林蘇很喜歡。
“你很聰明,安沁,利用我們急於偵破命案的心裡掩蓋事實。你做得不錯,我承認,當時我們只關注馬銘和那五十萬元現金,只是簡單核對了你所說的資訊,差一點我們就忽略了。
“你所說的故事真假參半,不都全是憑空捏造,差一點就把我們唬住了。但,你可能沒想到死去的馬銘竟然會留下這個東西吧?”
說著,林蘇將馬銘的記賬本摔在安沁的面前。
這是安沁第一次見到記賬本,伸手翻著,看著上面一串串的數字與最後記錄的五十萬,她明白,心細的馬銘最終還是給自己掘好了墳墓。
“可,可是,憑這個你們就認定我有問題?”安沁仍有疑惑。
“當然不是,這最多算是懷疑,這與你所說馬銘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資訊是相違背的。為了證實馬銘與孩子的關係,我們又到了馬銘戶口所在地進行了核實。算是運氣好,找到了當時給馬銘妻子接生的醫生,一切也就浮出水面了。”
林蘇雙手撐著桌子,居高臨下的盯著安沁,咬牙切齒地對著她說:“這孩子不是你的,是馬銘的,是你買的!”
兩個女人的對視,一個高處臉上帶著敵意,一個癱坐椅上無力反駁。
她笑了,不知因何而笑,笑聲中帶著哭泣,哭泣又不屬於悲傷。更像是嘲弄,嘲弄自己無力迴天,嘲弄自己演了一出無人欣賞的獨角戲。
“你怎麼能確認孩子不是我的?”安沁抹了一把眼淚,看著林蘇認真地問道。她並非再做最後的掙扎,只是不甘心就如此敗了。距離她的幸福就那麼一步之遙,瞬間便是千里之外。
“我沒有證據,不過可以做親子鑑定,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林蘇平靜的回答,底氣十足。
安沁不再回答,猶如沒了氣的充氣玩偶,抽離了靈魂,神遊在人間,只剩一個空殼軀體。
林蘇繼續說著:“那五十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和馬銘之間的交易吧?並不是你所說的威脅。”
安沁點了點頭,到此刻,她深知再做什麼反抗都是徒勞了,終於揭開用死人掩蓋的事實:
安沁與馬銘之間沒有之前故事當中的狗血劇情,只是一個平常的開始。馬明帶著孩子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他只是想離開妻子意外去世的影子,免得觸景生情。他仍會想起她的音容相貌,所幸離開帶著孩子重新開始。為了能找到房子,馬銘刻意隱瞞了自己帶孩子的事實,想著這樣人家就會願意租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