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安沁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的激惱,一個女人柔弱的身軀,隱藏著只能自己去消化的痛苦。安沁已經不像開始那樣激動,一字一句輕輕地講述著自己的過往。似乎她想要把不該說的故事一次性傾訴出來。
可能像趙國光這樣沒有交集的旁人,是最好的傾訴者吧。
一張紙巾遞了過來,安沁抬眼一看,是趙國光。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這個女人,只能用直男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關心。
“你,沒有想過報警麼?我說的是馬銘家暴的事情。”
安沁無力地搖了搖頭,“報警難道不丟人麼?更何況你覺得警方能做什麼呢?”
安沁的反問讓趙國光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在派出所做了這麼多年,夫妻矛盾的報警也時常接到,其中也不乏家暴事件的發生,每次遇到趙國光都會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自己作為一個警察所做的有限,看著對方殷切與期望的眼神,他覺得無地自容。
最多行政處罰幾日,大多訓誡幾句,這對於家暴的解決來說於事無補。
安沁笑了笑,在趙國光看來是一種嘲笑,笑聲在趙國光的耳中分別說著“你看,有什麼用呢?”
“更何況,一旦報警,我的朋友、親戚都怎麼看我?我還要生活啊。”
“那,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時候,你沒有告訴我們?”趙國光不解,在第一次問詢的時候,安沁顧此言他,並沒有將今天所說的事情告訴他們。
“坦率地說,我本來是不想講的,本身我和這件事情就沒有關係,只想和我的孩子在另一個城市安安穩穩地生活,過去的一切再也不想提起。如果不是你跟蹤我,非要問個明白,我是不會講的。”
安沁的語氣堅定,帶有一種質問,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安靜的咖啡廳帶著一種別樣的氣氛,趙國光只想趕緊逃離。
而在另一座城市的公安局中,林蘇正拿著馬銘與安沁的合照發呆。
剛剛接到趙國光的電話,彙報了他與安沁的對話,如實告知了安沁與馬銘的關係。
這與林蘇的猜想差不多,不過林蘇並沒有想到馬銘竟然是個家暴者。作為女性,林蘇在心底對安沁抱有同情的心理,也非常明白將一切講述出來,她需要付出多麼大的勇氣。
而作為刑警,林蘇需要對安沁的說辭保持質疑的態度,畢竟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
馬銘是一個外地人,在這裡沒有什麼親戚與朋友,不過還是查到了他曾經的履歷,也證實了安沁所說他曾作做過網約車司機的工作經歷。確實因為收益不佳退出了網約車平臺。這些資訊在網約車平臺都能查得到。
按照安沁提供的資訊,保險櫃中消失的五十萬現金,是馬銘要挾安沁所獲得的,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除了馬銘與安沁,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筆錢的存在,這是這個案件的關鍵。
“林頭。”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林蘇嚇了一跳,是餘凱。
這個年輕人哪都好,就是太過於一板一眼的,此刻餘凱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站得直,就像是準備接受首長檢閱一般。
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的慌張,林蘇故作鎮定,問餘凱有什麼事情。
“林頭,馬銘手機中通訊頻繁的手機號碼已經查清楚了,是本市的號碼,這個號碼最後一次通訊就在昨天。”
“查到機主資訊了麼?”
餘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查是查到了,不過機主資訊明顯是套用的,機主已經去世兩年了。”
號碼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林蘇的直覺向來不差。
電話聽筒中傳來嘟嘟的待接聽聲音,餘凱拿著手機,林蘇正帶著耳麥同步聽著手機出現的一切聲音。旁邊的技術同事,等待著電話接通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