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如朗明,無雲無風,望得見遠方的群山,還有略略低沉的彎月。彎月似刀,高懸空中,也把群星的豔姿壓了下去。偶爾有幾隻說不上名字的鳥,在月前飛過,留下一兩個影子。
月色之下,小山坡的草地之上,躺著兩個兄妹,仰望星空,痴痴地笑著。
天真的美好如此的純真,不新增一點雜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在笑什麼。
只是單純的覺得開心,想把情緒表達出來。
在大人看來難以理解的事情,卻是孩子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哥哥,這些星星都好亮啊。我好想摘下一顆呀。”
年齡略大一點的哥哥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好傻啊,星星離我們好遠呢,怎麼可能摘的下來啊?”
被嘲笑的妹妹有些委屈,嘟起小嘴帶有生氣的表情,故作姿態地對著哥哥說:“哼,哥哥就會潑冷水,一點都不好玩。”
見妹妹的樣子,哥哥覺得十分好笑,可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忍住笑意,輕輕拍著妹妹的小腦袋,安撫地說:“是哥哥錯了,哥哥想辦法給你摘星星。”
生氣的表情瞬間在妹妹的臉上消失,彎起上揚的嘴角掛在妹妹的臉上,止不住的開心。
妹妹當然不知道哥哥的答應只是應承,星星掛在空人,沒人可以摘得下來。
在妹妹看來,哥哥答應的事情,永遠都會做到。
空中突然出現幾朵烏雲,蓋住了月色,就連星光也被吝嗇地收回。不知從哪颳起的風,吹的旁邊的樹顫抖著樹幹,葉子雖然不願離開,但也只得接受飄落的結局。
“起風了,小妹。”看到周圍的變化,哥哥擔心地看向妹妹。妹妹的身子不是很好,如果被這天氣惹了感冒就不好了。
可就當哥哥看向妹妹的一瞬間,看到兩行淚水掛在妹妹的臉上。
驚慌失措的哥哥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怎麼剛剛還在玩笑的妹妹,突然哭了起來。
“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一聲一聲的質疑伴隨著哭音傳入哥哥的耳朵,刺痛著他的神經。
“我沒有,我沒有!”
徐灝睜開雙眼,天已經矇矇亮,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做同樣的夢了。
房間的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機。一支躲在角落的花朵,也在垂死的邊緣。外面的天空被烏雲遮住耀陽,似乎捨不得留給人間一點陽光。
坐了很久,徐灝才從剛才的夢中回到現實世界。他已經不會再有更多的感想,只是醒來的一剎那,分不清哪裡是夢境,哪裡又是現實。
苦笑,笑出了聲音,在房間中,低聲地迴盪。笑中帶有苦澀,一種只有自己可以品嚐滋味的苦。
徐灝不知道夢魘何時才會放過自己。
或者說自己何時才能放過自己。
笑聲戛然而止,停的乾脆利落,徐灝換成一副冷峻的表情,兩眼如冷箭一般緊盯著窗前牆上貼著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帶有青澀的年紀,呆呆的看向鏡頭,放在人群中瞬間就會被淹沒。
拳頭不自覺的緊握起來,脖頸上的血管也隨著凸顯,咬牙切齒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
“李牧川。”
悶熱的夏天快進入了尾巴,人們早就盼著夏天早日過去,過高的溫度也讓人們沒了精神,頹廢地攤在椅子上靠著時間。張修站在電風扇前面已經有十分鐘了,一會動動這裡,一會碰碰那裡,臉上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說,小張,你都在那鼓動半天了,弄出什麼名堂沒有?”說話的人正靠在櫃檯裡面的椅子上,頭上的汗嘩嘩地從腦袋上留下來,手不停地抓起毛巾擦汗。
“奇了怪了,這東西咋就不好使了呢?”張修也覺得奇怪,家裡的風扇壞了,拍兩下就能轉了,怎麼到這就不行了呢。
“這天,沒有風扇真是遭罪啊,在屋裡面都受不了,這要是在外面站著,不得熱死啊。”櫃檯裡的老闆擦著汗就看向屋子外面馬路上的人。雖然自己熱的不行,可怎麼說也要比外面的人強一些吧。
人就是這麼奇怪,無論你過得多慘,只要知道有人還不如自己,心裡就會好受很多。
太陽猛了勁頭地發光發熱,馬路之上似乎都能看到朦朦的一層熱氣蒸騰。
“誒,這小子怎麼又來了,真是不怕熱啊。”
聽了老闆的話,小張轉過頭看向屋子外面的馬路,只見對面的街道,有一個男人正站在太陽下面,一動不動。也沒有刻意站在陰涼處,就在太陽下面,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溫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