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氛圍,兩人閉口不談,只是吃麵,也就是不到十分鐘,面完已經吃得乾淨。
兩人對視,都在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徐灝,你最近還好吧?”還是張修率先開啟了僵局,問著徐灝的近況。
徐灝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見到徐灝反應冷漠,張修心中也能理解,是自己讓徐灝沉住氣等待事情的發展,慢慢找尋答案,可沒成想,這一等就是兩年。兩年間,李牧川案件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之中,只剩下徐灝一個人記得。案子一直在查,也一直停留在查的階段,除此之外,毫無進展。
張修也沒有再得到任何有效的資訊,僅憑一段方有為在洗浴城沒有指向性的話,和自己的猜想,是沒有辦法當作證據的。兩年間,他與方有為的關係更加密切,逐漸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成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隨著張修對方有為了解的愈發加深,他覺得自己對於方有為可能有些誤解。方有為在工作上是一個雷厲風行、執行力強的上級,完全不像他之前接觸的政府領導,只會說官話打圓場,完全不幹實事。方有為工作十分敬業,這兩年張修也在他手底下學到了不少東西。方有為也很喜歡張修這個勤快好學的青年,有什麼事情都帶著張修,讓他多參與,多學習。
方有為可能真的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吧?
“可能這句話我不該說,但是,徐灝,我還是要說。方有為可能不是之前我們想象的那樣,也許我們錯了。”張修低聲的說著,沒有底氣的話更加顯得沒有信心。
徐灝冷笑了一聲,對張修的話嗤之以鼻。“當初懷疑方有為的是你,現在認為他無辜的也是你。兩年啊,張修,兩年我們就饒了個圈?”
話中字字冰冷,與其說是指責,倒不如說是失望。對面的張修真的是真心幫自己的麼?還是......
徐灝突然想到一個不敢細想的可能性。
張修沒有回答徐灝,他理解徐灝的心情,知道徐灝此刻對自己十分失望。
“老闆,再來一斤二鍋頭!我和你說,二哥,今天咱哥幾個可是不醉不歸啊!”
鄰桌傳來一聲嗓門很大的男人聲音,話中帶著醉意,可見已經是喝多了。
尋著聲音看去,是一桌正在吃飯喝酒的男人,大概有四五個圍坐一桌,其中有一個穿著警服,應該是下班直接過來的。
滿臉通紅,似乎壓抑了很久,在酒精的催眠下終於得到了釋放,除了身穿警服,此人與老百姓別無他樣。
端起酒杯向旁邊的人嘮叨抱怨著:“二哥,你是不知道啊,兄弟這兩年過得是有多慘,兄弟是個刑警,可不是片警,在外面人看了是個體面的工作,兄弟我也這麼認為的啊,一直想做一番大事,本來有個機會能一展身手的,可玩意自己說了不算啊。你還記得當年網咖衚衕殺人案吧?”
衚衕殺人案這幾個字竄入張修徐灝二人的耳中,身體的全部神經為之一動,不約而同的側頭悄悄地望著旁邊那桌。
正在興頭上的幾人當然沒有注意多了兩雙注視的眼睛,警察繼續自己還未說完的話題。
“你也知道,二哥,這小縣城本來就啥大事,平常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也知道我是想做大事的人,被調去專案組可想著能幹出一些事了,沒想到這專案組沒成立多久,人就越來越少。市裡面調來的同事全都回去了,連別的組抽調的同事也都回到原來的崗位了。這專案組形同虛設啊。這還不算完,沒多久,這案子就沒什麼人再過問了,上頭也不關心了,完全沒有開始那種勁頭了。”
一杯酒一飲而盡,喝的是酒也是憂愁。
“不過啊,我可聽說一件事,案子這麼悄無聲息被壓下去,與某個領導有關。”說著警察壓低了聲音,環顧了四周,悄聲地對桌上人說道。
“聽說是縣裡面稅務局的副局長託人把案子壓下去的,逃走的殺人犯據說是他的私生子!”警察繪聲繪色的描述著。
桌上那位被叫做的二哥的人,並不相信這位警察所說的話,瞪大了眼睛小聲指責他:“我說趙國光,你可別老瞎說,這事能是咱們老百姓評頭論足的麼?再說了,你這都是沒有影子的事,哪就是啥副局長的私生子啊,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聽了二哥的訓斥,趙國光顯得有些惱怒,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話,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咋就是沒影子的事了?專案組查案子的時候查過那個副局長的出行記錄,叫方什麼來著?名字記不起來了。我記得他與嫌疑人是認識的。查不到任何線索的時候,就擴大了搜尋範圍,也就查到他的出行記錄。案子剛剛發生的那一兩個月,方有為頻繁的外出,兩個月走了得有十多個地方。你說著正常麼?”
“這有啥不正常的,人家一個副局長出差不是很正常的事,你就瞎猜測。”
趙國光又喝了一杯酒,搖了搖頭,“肯定不是,前後幾個月,就案發之後開始出差?就這麼巧?我可不信,他肯定是去見嫌疑犯了!我把這個疑惑告訴了上級,你猜怎麼著,和你說的一樣!被上級狠狠的罵了一頓。說我閒吃蘿蔔淡操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副局長的事不是我該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