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麥克蘭德爾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是自我?什麼是自由?
麥克蘭德爾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以前的他,只是想著如何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
他回憶起數次他感覺活不下來的時候,伊諾德騎士就像他的天神一般出現了。
那時侍從苦著臉道:“不,大人,我……您先前受了重傷,昏迷的這幾日,瀕臨死亡,您父親大人已接過重任,泰恩蘭德爾大人他……”
“他在這裡已經接過首相位置了?”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如今蘭德爾領主已經搬進了首相房間,輔佐羅伯特國王陛下撥亂反正,真是天神保佑!”
“天神保佑?”麥克蘭德爾空洞地重複,該死的內鬼!該死的伊妮蘭德爾!該死的泰恩蘭德爾!該死的權利!
麥克蘭德爾隨後沉默了一會,“找到他,帶他來,伊諾德騎士!”
“遵命,大人,我會盡量把伊諾德騎士找來。”
侍從離開時,麥克蘭德爾已經徹底筋疲力盡,於是他躺回去,閉上眼睛,不知是不是下次再也無法醒來了。
“誰?”他嘶聲叫道。雖然聲音生硬而嘶啞,但至少能說話了,麥克蘭德爾仍舊發著高燒,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
睡了多久?他太虛弱,虛弱得不象話。
“誰?”他再次叫喊,試圖大聲一些。火炬的光芒從敞開的大門外溢入,但在臥室裡,唯一的光源只是床邊一根快燃盡的蠟燭。
一團黑影緩緩向他走來,他不禁渾身顫抖,難道又是太后的爪牙,
“是我,麥克蘭德爾大人,您叫我來的,我是伊諾德騎士。”伊諾德騎士出現在了麥克蘭德爾的身邊。
“伊諾德騎士,我的救命恩人,太后嘉獎你了?”麥克蘭德爾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看清伊諾德的身影。
“是的,我現在是御林鐵衛三隊長,和二隊長納普騎士是同一級別,略低於御林鐵衛一隊長詹尼斯奧多騎士。”伊諾德騎士緩緩說道。
“啊,伊諾德騎士,我覺得我......”
“麥克大人,您是不是覺得自己曾經辜負了很多鍾愛自己女人,此刻想起來恨不得馬上死去,但是你卻還不能死!”
伊諾德騎士的話讓麥克蘭德爾在這一瞬間突然回想起了自己錯過和辜負的那些女人,“沒錯!伊諾德騎士,是我辜負了她們,給不了她們任何未來,我只是個貴族的私生子罷了,就這樣只是玩玩不也挺好的嘛,你說呢?伊諾德騎士,沒有擁有就不用擔心和害怕,沒有擁有就不會失去,沒有擁有就沒有那些肝腸寸斷的痛苦,也沒有那些無盡的思念。”麥克蘭德爾口中振振有詞,心中卻像是從來沒有這樣慌張過。
“不,麥克大人,您還有未竟的事業,當您高高在上無人能擋之時,您就可以不顧任何人的阻攔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現在不是您真正的自己!麥克大人您還沒有真正成為自己!所以,認罪吧!後悔吧!顫抖吧!屈服於審判吧!然後重新振作起來,堂堂正正去跨越那些阻礙!”伊諾德騎士厲聲說道。
這些話語有如晴天霹靂在麥克蘭德爾的腦中炸響,他好像此刻完全清醒了,眼眶中的淚珠在止不住地打轉,他還從來沒有讓人見到過這副模樣。
過了好久,麥克蘭德爾才輕聲說道,“您說得對,伊諾德騎士,我感覺我現在開始崇拜您了,老實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我這麼覺得,伊諾德騎士,您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我要振作起來!”
伊諾德微笑道,“這就對了,麥克大人,雖然您現在已經不是首相了,但是您仍然有著一些機會呢。
“我的恩人,您點醒了我。”麥克蘭德爾此時已經把伊諾德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然後絮絮叨叨給伊諾德騎士講起了他的眾多往事以及剛剛發生的事件和他的推測。
伊諾德騎士離開後,麥克蘭德爾叫來了侍從慢吞吞換好了衣服,站了起來,即使如此緩慢,他仍感到眩暈,走在彎曲的石階上,腿不住發抖,只能一手拄柺杖一手靠著侍從的肩膀。
記憶又逐漸跳轉到第二次危機的時候......
直到次日早上,侍從才再度返回,他帶來了伊諾德騎士。
只消看他一眼伊諾德,麥克蘭德爾就知道拖了這麼久肯定是被伊妮蘭德爾或者其他人攔住了,“伊諾德騎士別來無恙?”
“麥克大人,您還好吧?”伊諾德騎士問道。
“能見到您,我就已經感覺好多了。”麥克蘭德示意僕從退下,隨後他又說道。“我的恩人,恐怕這次您還得救我一次。”
伊諾德已經知道了麥克蘭德爾現在陷入了絕境之中,伊妮蘭德爾鐵了心認定麥克蘭德爾是殺害羅伯特希恩國王的兇手。
“那不是您乾的,對吧,麥克大人,您的確有殺人的動機,但是沒有殺人的必要,羅伯特希恩國王在您眼裡如同一隻螞蟻一樣,殺和不殺又有什麼分別。”
“伊諾德騎士,我的恩人,還是您最瞭解我,這的確不是我乾的,我想請您為我進行比武審判,指定您成為代理騎士,您的對手應該是詹尼斯奧多騎士。”
“嗯,我倒不是擔心打不過詹尼斯奧多騎士,只是擔心萬一我把他幹掉了,奧多家族的人恐怕以後會對我不死不休了。”
“嗯......還有伊妮蘭德爾太后也會惦記您。”麥克蘭德爾將伊妮蘭德爾以及詹尼斯奧多騎士的所有秘密都說了出來,此時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只有無條件相信伊諾德騎士。
“大人這麼信賴我,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伊諾德騎士說道。
“卡薩丁家族有沒有殺害羅伯特希恩國王的嫌疑?”伊諾德騎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