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蘭德爾把信又讀過一遍。“你究竟帶來了多少人?”
“總有一兩百個吧,多半是我自己的人,我們的好領主泰恩大人,說什麼也不肯抽調人手,怎麼說,他畢竟是在前線對峙嘛,氣勢上總不能輸。”
“倘若克雷希恩親王和克里斯家族兵臨城下,捲土重來,你這幾百人有什麼用?我要的是一支軍隊,父親卻送來一個沒用的私生子?首相由國王選擇,經重臣同意後方能任命,羅伯特希恩任命的是我們父親大人泰恩蘭德爾!”
“而父親大人任命了我!”
“他無權這麼做,除非得到羅伯特希恩的同意!”
“你想親口質問他的話,泰恩大人此刻正率軍駐紮於比安列騎士的封地。”麥克蘭德爾彬彬有禮地說,“諸位大人,可否容我和太后私下說幾句?”
瓦里安奧亦齊站了起來,露出莫名的笑容。“諸位大人,我們就讓他們小聚片刻如何?這動盪不安的國事待會兒再來處理也不遲嘛。”
雖然王城守衛隊長動作有些遲疑,國王學者約哈尼則步履蹣跚,但他們到底是起身了。
格列納姆西是最後站起來的,“我是不是應該這就去請總管在杜布羅夫尼克王宮裡為您收拾幾個房間?”
“格列大人,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要住首相喬克里斯大人先前的居所!”
格列納姆西輕笑道,“麥克大人,您的膽子可真的比我大多了,您總該知道咱們的前兩任首相的一死一逃的下場吧?”
“區區兩任而已,也想嚇唬我麥克蘭德爾?”
小指頭眉毛一揚,“我越說起這個越是覺得還是睡地牢比較安全。”
說不定你會如願以償的喲,麥克蘭德爾心想,但他嘴上卻說:“聽說勇氣和愚蠢往往只差一牆之隔,但無論擔任首相會受了什麼樣的詛咒,我這個特立獨行的怪異之人都希望可以逃過它的魔掌!”
王城守衛隊長哈哈大笑,格列納姆西嘴角微揚,國王學者約哈尼則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隨兩人出去了,王座大廳很快就變得空空蕩蕩。
“父親大老遠派你來,希望不是讓你來教我們如何做事的?”旁人離去後,伊妮蘭德爾開口嚷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那甜美的聲音。”麥克蘭德爾對她感慨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用滾燙的鉗子把你的舌頭拔出來!”伊妮蘭德爾回擊道,“父親真是越老越昏了頭不成?還是說信根本就是你偽造的?”
她把信又讀一次,越看越氣惱。“他為什麼把你這樣的私生子敗家子丟給了我?我要他本人過來!”
她握拳揉爛泰恩蘭德爾的信。“我是當今國王的太后,我對他下達了王家諭令!”
“結果他不理你。”麥克蘭德爾指出,“他重兵在握,自然有恃無恐,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違抗你的人,對吧?”
伊妮蘭德爾嘴唇一抿,面露怒色,“假如我說這封信是假的,叫他們把你扔進地牢,我保證,沒人敢違抗我!”
麥克蘭德爾很清楚自己此刻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會萬劫不復,他當然相信伊妮蘭德爾有理由這麼做,她心狠手辣,做事果決!
“的確,”麥克蘭德爾親切地贊同道,“尤其是我們那握有大軍的父親,可是,我親愛的好姐姐,我這麼千里迢迢,不辭辛勞跑來幫你的忙,你又何苦把我扔進幽暗的地牢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