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克里斯首相提到了問題的關鍵,不管他是不是仍然還在試探著伊諾德騎士,又或許是他嗅到了某種危機的氣息,找到了某些蛛絲馬跡,現在他直接就丟擲了這一個驚人的猜測。
“我是特梅德家族的僱傭騎士,是首相大人的侍衛,是杜布羅夫尼克國王的國王之盾,背叛了王國就是背叛了騎士的誓約,就是與全體騎士為敵!”伊諾德騎士高聲說道。
“不愧是我看中的騎士。”喬克里斯首相稱讚道,“你的勇氣,你的忠誠,你的公正,我和國王都看在眼裡,伊諾德騎士,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首相大人過獎了,這只是身為騎士的職責。”伊諾德說道,伊諾德已經非常肯定喬克里斯現在徹底是對他信任了,接下來只要穩住喬克里斯這邊,就能不斷藉著他的權利,一次次揭開對手的底牌!
他們在杜布羅夫尼克王宮的議事廳中等了許久,現在這裡安詳而寧靜,厚重的王宮圍牆阻隔了杜布羅夫尼克城中的喧騰,伊諾德聽見窗外的蟲鳴鳥叫,聽見了葉子在風中瑟瑟作響。
終於伊妮蘭德爾王宮姍姍來臨,高牆之上的雲朵已經披上紅霞。
她衣著略微平常,穿著皮靴,她的身後跟著一名騎士,那正是國王的御前侍衛詹尼斯奧多騎士。
“為什麼在這裡見面?”伊妮蘭德爾王后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地問道,又撇了一眼喬克里斯身後的伊諾德騎士。
“這就說明接下來我們談論的也是國家大事,請坐吧,我們的王后。”喬克里斯說道。
她在喬克里斯旁邊的座椅上坐下,一舉一動都優雅異常,她的迷人髮絲,她淡綠色雙眸一如人們談論的那樣。
而御前侍衛詹尼斯奧多騎士此時也站在了她的身後。
“伊妮蘭德爾王后,我想知道對於之前帕託大人的死,您有什麼看法和見解。”喬克里斯問道。
伊妮蘭德爾王后審視著他的臉,如小貓一般小心翼翼,“喬克里斯大人,我很感激帕託大人把我推薦給勞斯希恩國王,然後成為了他的王后,沒有他就沒有我今天的權利和地位,帕託大人的離去我也很傷心,杜布羅夫尼克失去了一位擎天之柱。”
“除此之外呢,王后沒有發現這件事情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蹊蹺的地方?”伊妮蘭德爾王后皺著眉頭說道,“喬克里斯大人,這件事情我們的好國王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是一次意外的食物中毒事故,我希望你不會說出一些駭人的東西出來,或者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伊妮蘭德爾王后,在杜布羅夫尼克王宮中近年來國王待您如何?”
“挺好的,我們的勞斯希恩國王除了到處風流快活,倒是沒有其他事需要我操心,一切都有尊敬著他的大臣總管們處理著,說起來他已經有大半年沒有進過我的房間了,恐怕連我的床長什麼樣他也忘記,哦,也不對,或許只有他每次喝醉了酒,挺著大肚子時候才會想起來我的房間是個什麼樣子,當然,他通常爛醉如泥,隔天也忘得一乾二淨了。”伊妮蘭德爾王后淡淡說道。
“我記得勞斯希恩初登王位那天的模樣,完全是翩翩王者風範。”喬克里斯首相靜靜地說著,“成千上萬的女人都會全心全意愛他,仰慕著他,他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任性的樣子,伊妮蘭德爾王后,這個王宮之中您應該最為清楚不過了,這樣下去他會成為一個無人愛戴的昏庸國王。”
“權利和慾望的蔓延會改變一個人的!喬克里斯大人,沒人能像你一樣不被國王的位置所誘惑,當然了除非這一個人是個傻瓜。”
“我很榮幸成為這樣一個傻瓜,但現在這個傻瓜卻是這個國王的首相,你不覺得很好笑嗎?伊妮蘭德爾王后,您明明知道縱容權利和慾望會有什麼後果,您和您的蘭德爾家族卻自始至終追逐著它,哪怕是擁有了現在這樣的權利和地位,依然也沒有滿足。”
“您把我叫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跟我猜啞謎嗎?我的首相大人。”伊妮蘭德爾王后似乎有些微怒。
“那能談談你們的第一個孩子,羅斯希恩嗎?”喬克里斯試探著問道。
“有什麼不能談的?羅斯希恩還未出生便已經流產,幸好我們很快便有了第二個孩子以及第三個孩子,當然,從那之後我再也無法忍受他碰我一根汗毛,他壓在我身上,進入到我體內,渾身酒臭的模樣,令我作嘔。”伊妮蘭德爾王后倔傲地抬起頭說道。
喬克里斯說道,“這樣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可憐你還是可憐他。”
“我並不可憐,省省力氣吧,我並不需要,喬克里斯大人,我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上,一切都是值得的,人們都知道蘭德爾家族是一個充滿著權利和慾望的家族,而我也不能免俗罷了。”
“所以,你極力阻止我成為勞斯希恩國王的首相,極力反對我進入杜布羅布尼克王宮不是嗎?因為我不是蘭德爾家族的人,克里斯家族和蘭德爾家族甚至還是某種意義上的競爭關係,我說的對嗎?我們的好王后。”
“人們曾說杜布羅夫尼克的王位對您來說是近在咫尺,您只需輕輕伸手便可奪取天下,您和勞斯希恩國王共同攻入杜布羅夫尼克王宮那天,勞斯希恩希望您成為國王,而你只需要爬上階梯,坐上那該死的王位!但是可悲啊,可悲的錯誤,既然您當初沒有選擇成為國王,執意離開了杜布羅夫尼克王宮,當一個克里斯領主,那麼現在也不應該返回,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喬克里斯領主大人,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所以,這就是您想給我的答案?”喬克里斯首相遞給伊妮蘭德爾王后一本厚厚的書,上面已經翻到了之前喬克里斯反覆檢視劃上記號的那一頁。
伊妮蘭德爾接了過去,眼睛直直盯著上面的內容,那正是勞斯希恩國王的家族族譜,而在勞斯希恩國王和伊妮蘭德爾王后的名字下面,一個特別顯眼的記號標在了羅伯特希恩和羅尼希恩的名字之下。
“您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喬克里斯胸有成竹地問道,此時他早已經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而現在正是試探伊妮蘭德爾王后的時機,他沒有證據,但也可以說已經有了最強力的證據。
“意味著什麼?這個劃上記號的人是您嗎?喬克里斯大人。”伊妮蘭德爾王后的呼吸有些輕微不自然,似乎在努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是我,卻也不是我。”喬克里斯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我累了,今天就這樣吧,喬克里斯大人。”伊妮蘭德爾王后也沒有顧忌喬利克里斯的反應,已經緩緩起身離去,國王侍衛詹尼斯奧多緊緊跟在了她的身後。
喬克里斯首相的雙眸中流露出了複雜的意味,王后似乎在有意隱瞞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完全和他猜想的一致,很有可能帕託大人也發現了這個秘密,然後被那些想要隱藏真相的人給殺害了,但是帕託大人劃上了這些顯眼的記號,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帶給了他最關鍵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