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提前佈下了周密的防護設施,惡魔原體的力量很難真正投射過來。
但是他發出的尖嘯聲卻銳利異常,聽得一旁的維牧頭皮發麻。
被魔法鎖鏈束縛的惡魔宿主宛如某個失控的音波機器,已經無法繼續承受傳遞資訊的職能,過於激烈的表達使得他面部七竅流血,渾身經脈因為能量膨脹而暴起,看上去一副隨時會炸掉的樣子。
“你們還有啥想要問他的事情沒?”這電話線估計馬上就得掛掉,維牧連忙問向周圍的眾人。
“對方現在這情況,也不像是能夠繼續交流的樣子。”薩科齊提醒道。
克隆福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心中的執念隨之放下,螳螂勇士和花衣丑角跟惡魔原體沒什麼交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眼看著眾人即將碾碎那個不斷髮出噪音的惡魔宿主,一旁身為太空死靈的歐瑞坎倒是突然間嚷嚷了起來。
“別,再等一會兒,時間儘量長一些比較好!”
只見占星師手裡拿著一個綠色的立方體,似乎正在記錄著什麼。
“你擱這弄啥呢?”
維牧忍受著尖嘯聲帶來的不適感,強行湊到了歐瑞坎的身邊。
“我在記錄惡魔原體破防的瞬間,不得不說,你小子的嘴上功夫確實厲害!”占星師由衷的讚揚道。
“你居然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維牧疑惑道,“哪天我要是有時間可以幫你指導一下。”
他還以為歐瑞坎之所以錄影是為了學習他噴人的藝術。
“你說什麼呢,我記錄影像的原因不是這個,我可是懼亡者的天才占星師,身為文化人的我怎麼可能熱衷於跟人鬥嘴這種低俗事情。”歐瑞坎連忙辯解道,“我只是覺得塔拉辛大機率會對這個場面感興趣,於是就記錄下來,下次使喚那傢伙的時候也好拿它當作籌碼。”
聽到這個回答,維牧眯起了眼睛,太空死靈還真是喜歡遊戲人間。
“那現在交談都已經結束了,你還在記錄啥?”維牧正說著,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拿後面那些無效情節來水時長吧?”
五分鐘的影像跟十分鐘的影像,能從塔拉辛那裡換到的東西價值肯定不一樣。
而在進行交易的時候,歐瑞坎也肯定只會給塔拉辛看一個片頭,勾起對方的興趣即可,以免對方白嫖。
所以歐瑞坎可以在片尾給影像強行多加點料。
“你小子,擱這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被說中心中想法的歐瑞坎老臉一紅,那表情並不豐富的金屬面容也露出了些許尷尬,“我只不過是為了多錄些素材,方便後面剪輯而已。”
這話要是能信就有鬼了,在場眾人紛紛對此嗤之以鼻。
不過歐瑞坎也沒能水多久的時長,那可憐的惡魔宿主很快便達到自身的極限,不斷膨脹的軀體瞬間爆裂開來,最終化為了地面上一灘零碎的血肉。
另外一邊,亞空間,色孽魔域。
惡魔原體狂暴的吼叫聲震顫著黑暗王子的豪華宮殿,那座虛偽浮誇的噩夢天堂。
在那裡,愉悅跟痛楚早已不分界線,美好與恐怖亦難分真偽。
由雪花石膏刻成的雕像佇立在道路兩旁,每一尊雕像看上去都那麼完美,倘若你細看的話,它便顯得極其恐怖——一對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從一座雕像的眼窩裡瞪出,似乎還在發出著無言的尖叫。
清澈的河水從道路下方緩緩流淌,精緻的石橋上佈滿了古典的紋雕,然而下一秒,河水就可能會被鮮血染成一片通紅,無數腫脹的屍體飄浮其上甚至將其完全堵塞。
生活在此間的眾妖邪無時無刻不處於狂歡狀態。
它們肆意凌辱著那些可憐的凡人,那些被從戰場上收割的可憐靈魂、那些被獻祭的倒黴蛋,以及被謊言欺騙至此的墮落者,對其扒皮抽筋、凌遲車裂,哭泣和歡笑的聲音夾雜在一起,不斷演奏著永恆的樂章。
然而沉迷享樂的妖邪們都被惡魔原體這突如其來的吼叫聲給嚇壞了。
它們用驚愕的眼神望向宮廷深處,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夠讓那最受祝福之人感到如此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