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胡豆豆禁不住好奇,弱弱地問,“大黃死了沒有啊?”
胡豆豆的外婆掉過臉瞅了胡豆豆一眼,說,“那時大黃還活著,只是,不時發出一陣陣痛苦的慘叫聲。
而且,渾身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像毛皮被燒掉了一樣。”
見他外婆說大黃還沒死,胡豆豆這才放心了。
可是,接下來他卻有好多話想問他外婆,一激動,竟也不知從何問起。
著急的心,此起彼伏著。
在他外婆面前,時不時突然地站起來,又時不時突然地蹲下去。
這時苗苗開始用筆在紙上唰唰唰地寫起來。
見到此,胡豆豆的外婆停下來,認真地看著苗苗寫字,雖然她不識字,但心裡好奇苗苗所寫的意思。
胡豆豆兩眼直直地瞅著。
“奶奶,”苗苗寫道,“後來在當天晚上,大黃就不叫喚了,它獨自蜷縮在煙筒背後,喉嚨裡發出陣陣咕嚕聲,像是在痛苦的呻吟。
身上多處都被火燒傷,當時看不出來。
過了一夜之後,很多地方就都開始腫脹,鼓起水泡,因為疼痛,大黃就在煙筒上蹭著身子。
然後,多處水泡就被它蹭的破開,面板開始潰爛,直到裡面的肌肉化膿。·
是不是?”
寫到這裡,胡豆豆憋著氣給他外婆讀了出來,自己也禁不住心驚肉跳。
他外婆聽罷後,沉重地點點頭。
然後,苗苗接著又寫道,“奶奶,再過了三天時間不到,大黃就被我爸爸用鐵鍁端著倒掉了!”
胡豆豆複述。
他外婆依舊沉重地點點頭。
“這三天時間裡,大黃一口飯都沒吃,而且,它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被燒焦了,知道自己身上髒,就再也沒進過窯子裡去。
它也更沒想過爬上炕,鑽進暖暖的被窩裡去......
直到第三天,它被我爸爸用鐵鍁端著倒進了門前的山溝裡。”
“是的,”胡豆豆的外婆接著說,“第三天的時候,我發現它的眼睛已經緊緊閉上了,也沒了呼吸,整個身子似乎都僵硬了,因為那天很冷。
我以為它是被凍僵了。
然後,我就叫你爸爸把它倒掉的——當然,那時候我們都非常的不捨,而且我也看到你爸爸的眼眶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