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的病,現在正處於關鍵階段,她比誰都敏感,耳朵裡進不得半點有關苗苗的不好。
“胡豆豆被蜂子咬了。”胡豆豆的舅舅說。
看到胡豆豆的模樣,他撐不住嘿嘿地笑起來。
胡豆豆的舅媽迅步撲到苗苗跟前,從頭到腳,把苗苗細細地打量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才鎮定下來。
“你是說,胡豆豆被蜂子咬了嗎?”胡豆豆的舅媽問胡豆豆的舅舅,同時掉過臉瞅向胡豆豆的外婆,最終目光落到胡豆豆腦袋上。
而胡豆豆的外婆呢,此時此刻,她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胡豆豆身上。
她直接對胡豆豆的舅媽說,“你難道沒看見嗎?你女兒她會笑了,你女兒她也會哭了!她不再是你說的那種植物人。
你好好看看她,你看看,她好好的呢!”
胡豆豆的外婆說話語氣很堅決,很冷靜,也很有底氣。
她第一次在胡豆豆的舅媽面前說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竟讓一旁的胡豆豆聽得忘掉了疼痛,忘掉了腦袋被蜂子咬的事。
他很驚訝,他外婆竟然在他舅媽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這實在太解氣了。
他聽得心潮澎湃,聽得熱血沸騰,他雖然看不見,但耳朵聽得清,他就等這麼一天,他外婆能在他舅媽面前理直氣壯一回。
他外婆做到了。
這雖然是一句稀鬆平常的話,可一從他外婆口中說出,就不再稀鬆平常了。
這話同時也給了他很大信心,他覺得,苗苗的病非常有希望痊癒,只要有他外婆在,只要他們相信,苗苗的病就有可能徹底痊癒。
當胡豆豆的舅媽見胡豆豆的外婆在她面前這樣說話,也很是吃驚,覺得她就像人們常說的,想蹬鼻子上臉,簡直無法無天了。
但她沒有思慮太多,苗苗的病此時此刻才是最關鍵的。
她又細細地打量了苗苗一陣子,終於,從苗苗臉上看到不一樣的光彩來。
只見苗苗伴隨著她媽媽的激動心情,臉上的肌肉開始細微地動起來,不是哭也不是笑,是一種簡單的回應。
即使這表情表現的很細微,不認真看的話,還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這就足夠了,這就證明苗苗臉上終於有表情了。
植物人是什麼?
植物人就是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睛裡沒有眼神,給人一副死氣沉沉的感覺,就像是機器人。
苗苗不是植物人,她也不是機器人。
她現在會笑了,會哭了,會以臉上的表情回應她媽媽了。
這誰的功勞?
這當然是她奶奶的功勞。
這當然是她哥哥的功勞。
......
見苗苗臉上終於有表情了,此時此刻,胡豆豆的舅媽禁不住喜極而泣,對胡豆豆外婆的偏見瞬間煙消雲散。
稀奇地觀察了苗苗好一陣子,終於,向胡豆豆的外婆低下頭去。
“娃兒她奶奶,您知道,我就是這種急性子,一急起來,有時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胡豆豆的外婆卻似乎不吃這套,她順口就說,“你別說這話......你先看娃兒的病,她現在的狀態明顯比剛回來時的幾天好多了,看看她還需不需要再去醫院複查什麼的,娃兒的病耽誤不得,娃兒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胡豆豆的外婆話音剛落。
胡豆豆的外爺聞聲急急忙忙走出窯子,一邊關心地問,“我剛才聽你們在說苗苗的病,苗苗的病怎麼了?”
“爸,苗苗她現在臉上有表情了。”胡豆豆的舅舅激動地回答道,“我媽把她從地裡帶回來後,她就有表情了。”
“你媽——她?”
“是的,就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