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身材矮墩墩的老太婆,胳膊上挎著一個用來剜豬草的藤條籃子,另一隻手裡拎著一條長長的,已經把身子蜷曲起來了的蛇!
那蛇被老太婆用手捏的死死的,只剩下兩片腦袋大大地張開著,彷彿在疼痛地掙扎著。
“你,你是誰呀!”
胡豆豆不無驚詫地問道,一邊小心翼翼地趔開那老太婆,直到與她保持足有五六米遠的距離。
“你又是誰呀?”
老太婆也好奇地問道。
胡豆豆性格靦腆,可是,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便脫口而出道:
“我,我就是胡豆豆呀!”
他恨不得現在每個人都認識自己,然後,好幫他脫離危險。
“你是誰?”老太婆沒有聽清似的重複道,“你剛才說你是誰?你是誰家的小孩來著?”
胡豆豆又大聲地講了一遍。
這時候,老太婆也已經基本猜到他就是她的小外孫豆豆了。
因為不久前,胡豆豆的媽媽就給胡豆豆的外婆託人捎帶了一些錢(為了順利讓胡豆豆在他外婆家待),另外附有一張黑白照片。
那張照片就是胡豆豆快七歲生日的時候照的,那時他手裡拿著一個玩具猴兒,穿一身灰色中山服,站在一隻小木馬旁邊,對著攝像頭很天真爛漫地笑著——也許是頭一回照相的緣故。
他好奇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繃出來了。他的臉上的小酒窩顯而易見,頭髮像一隻鳥窩樣亂糟糟的。
老太婆定睛瞅了一小會。
看到眼前這個小男孩身上穿著的髒兮兮的灰色中山服,看到他長長的頭髮亂糟糟地覆蓋在頭皮上,以及,有那麼一瞬間臉蛋上隱隱約約露出來的小酒窩。
於是很快她就對他上來了一股親切的感覺。
“我是你外婆!”
老太婆不慌不忙地道,同時,臉上露出和藹慈祥的微笑來。
“你就是我外婆?”
胡豆豆有點吃驚地道。
現在他已經開始沒有那麼的緊張了。
一來,他看到了那條蛇——也許是那條蛇,已經被眼前這個頭髮已經發白,看起來行動不便、但手勁兒卻十足的老太婆擒拿住了。
二來呢,他現在終於在這荒無人煙的樹林子裡看到了一個人,而且,現在這個人竟然還是自己的親戚,不,像骨肉一樣的親戚。
“對,我就是你的外婆。”老太婆依舊不慌不忙道。
“那,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胡豆豆天真地問道。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呀?”老太婆慢悠悠地笑說道,“嗯,我呀,是因為我知道你今天要來這裡,所以呀,我就提前守在這裡等你。這不,我就碰巧在這裡等到你了。”
老太婆說罷,想要一點一點湊近到胡豆豆跟前,卻轉念作罷,因為她覺得還不是時候。
胡豆豆聽老太婆那麼一說,好奇了。
遂忙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的呀!”
胡豆豆心裡清楚,要不是當時他氣急敗壞,自己本不必跑那麼遠的。
再說了,即便是要跑那麼遠,他也不會選擇去一個自己人生路不熟的深溝裡的,何況這裡草木那麼的茂盛,小動物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竄來竄去,而且,周圍又不見一個人影。
胡豆豆話音一落,老太婆很快又接上話茬回答道:
“我呀!我當然知道嘍,就在你到來之前,你媽媽就告訴過我了,她說她今天要把你送來我們家的。”
胡豆豆一聽這話,覺得沒問題,卻細細那麼的一想,又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合理。
具體哪裡不合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