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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七章:博弈 (1 / 3)

在西營騎軍營地的一處軍帳內,梁熄正和秦禝在賬內飲茶。國喪期間,不敢用酒,因此兩個人坐在軍帳裡,都只是喝茶,

“大人”。梁熄說道,“你聽說了嗎,王彧現如今是越來越囂張了,今天聽聞王彧竟然公然頂撞兩位太后呢?”

“哦?”秦禝驚訝,他很想聽聽是什麼事,“王彧在太后面前,還敢這麼大膽?”

“我看他壓根就沒把兩位太后放在眼裡。”梁熄又說到,“聽御前的侍衛們說,就連年號,他王彧也敢擅定!”

新君登極,照例要改元,新的年號,該由輔政大臣提出幾個備選,再請皇太后圈定。而王彧不知是一時忘了,還是根本沒把這個規矩當成一回事,竟然在今日的朝會上,徑直把新年號寫進諭旨,只待兩位太后用過大印,就要頒行天下。

新年號寫的是“順祥”,文意的好壞先不去說,這樣藐視太后,卻為多少通曉幾分政事的西所不能接受。她李念凝如今已經不在是皇貴妃了,而是皇帝的生母,是太后!

“先帝在日,也是這個規矩麼?”西太后看了一眼已經從皇后晉位成為東太后的柳倩檸,將諭旨向外一推,緊緊盯著王彧說。

王彧一時語塞,沒想到被她捉住了漏洞。但他並不引以為咎,而是立刻便講出一番大道理,從民生凋敝談到國庫空虛,從南邊的南越談到北邊的“北蠻”,強調現在人心惶惶,早定年號可以有利於穩定政局。口沫橫飛地說到後來,乾脆讓人取來一個布包,開啟一看,是一枚錚光瓦亮的嶄新母錢,上面是“順祥重寶”四個字。

“太后請看,這是錢樣子!”王彧指手劃腳地說,“只要年號一頒,新錢立刻就可以開鑄通行,民間的物價,也就可以穩定下來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大好事?”

這等於是在反詰太后,語氣可以說是無禮已極。他所說的一番道理,雖然不錯,但卻始終彌補不了那個漏洞:擬幾個備選的年號請太后當面圈定,又能花費幾刻鐘的時間?何以敢自作主張,連新錢的模子都做好了?這樣赤 裸裸的蔑視,就連性情一向忠厚的東太后,也覺得實在不像話。

然而事已至此,竟沒辦法不聽他的,終不成把新錢的模版毀了重鑄?只得忍氣吞聲,在諭旨上用了印,回到宮中,自然大罵王彧可惡。

“王彧可惡!”秦禝聽完,當然也要做這樣的表示,不過隨後秦禝卻有輕聲說道。

“不過也難怪,這王彧乃是五皇子云霖的親信,這陛下突然崩殂,卻立十皇子為帝,若不是在場的有著諸位大臣親貴,悠悠眾口之下,王彧等人一時拿不出辦法,這才只能坐看小皇子即位,不然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難道就沒辦法治治他?只是不知道京中是什麼個打算,竟是一點聲息也沒有。”梁熄鬱悶的說道。

我倒知道,秦禝心中苦笑。他現在的處境,甚為尷尬,明明兩頭都視他為自己人,他卻偏偏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做這個牽線搭橋的紅娘。

自己是齊王派在雲河的臥底。齊王有這樣的心術,如果自己向太后明言,那兩宮以後對齊王會是個什麼觀感,難說得很,對自己也不見得是個好事。

而自己緣何能取得太后的信任,就更難向齊王一方啟齒——難道還能跑去對彭睿孞說,自己跟年輕的太后之間,曾有過兩夜風流?

“唉,難。”秦禝不自覺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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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雲燊給皇后和淑貴妃的印,不是拿來看的,而是實實在在代表了最高的權力——凡是輔政大臣擬就的諭旨,不經兩位太后用印,則視為無效。這等於是雲燊的遺命,為當時在場的大臣眾目所見,即使跋扈如王彧,也是不敢不承認的。問題在於,太后是否有權更動諭旨的內容?太后和輔政大臣之間,已經為此發生過幾次激烈的交鋒,但在王彧的高壓之下,結果都是以輔政一方的勝利而告終。

“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這兩方印章,還有什麼用?”一向生性平和的東太后,被氣得掉下了眼淚,“不等於把咱們就當成擺設了麼?”

“姐姐說的是,”西太后趁機說,“所以得想個法子,逼著京中的老六,出來說話。”

東太后知道,她說的法子,就是那個“垂簾聽政”的意見。

“妹妹,我還沒弄明白。”東擦了擦眼淚,抱歉地說,“咱們現在不是也在聽政嗎?”

都是“聽政”,卻大不相同。李念凝便向她解釋,現在的聽政,是隻能見輔政大臣,而垂簾聽政,太后則可以召見所有的外官,這樣一來,王彧就不能再一手遮天。

“可是垂簾聽政,王彧他們能同意嗎?”東提出了疑問。

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但李念凝的用意,原也沒指望他們會同意。

“把水攪一攪,”西太后說。

這又是指的齊王了,話雖然不好聽,但道理是有的。這個摺子一上,兩宮便可以藉機讓京中的齊王,明白她們對王彧不滿的態度。

“也好,”東太后欣然點頭,“王彧這樣跋扈,也該有人來說一說。”

“是啊。”西太后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得意地想,一旦真的跟齊王取得聯絡,那就不僅僅是“說一說”的事情了。不過這一點,先不忙揭破,以免嚇到了老實的皇后。

結果次日,一位御史便在李念凝的授意之下。公然上疏了一道“奏請皇太后權理朝政”的摺子,

上摺子主張垂簾的,叫做沈袁桐,一直是個半黑不紅的御史,這次抓到這樣一個機會,富貴險中求,將自己下半生的宦途,賭在了這一封奏摺上。

垂簾聽政,只是一種施政方式,本身不能以好壞論之。但從男人的眼光看去,女主臨朝,多少覺得不是滋味。這篇摺子,行文滯澀,理路也不見得如何高明,但也有好文字,其中的警句是“權不可下移,移則日替;禮不可稍逾,逾則弊生”,將關鍵之處點了出來,暗指王彧的行為,攬權無禮,長此以往,將有篡政之虞。

而除了建議垂簾之外,後面的一句,“當於親王之中,另行簡派一二人,令其同心輔弼一切事務”,則不僅打了柳擎的臉,更是為了將齊王“逼出來”,所不可少的一句話。至於奏摺裡還請求替小皇帝添個教習經典的師父,不過是陪筆,無關緊要。

結果摺子到了,諸位輔政大臣拆開一看,震怒異常。他們倒沒想到這是出於兩宮的授意,只是認為皇帝剛剛歸天,就有人敢上這樣的摺子,簡直是反了!礙於禮制,還是將摺子裝進匣子,送進宮內,一邊由杜袂動手,寫好了一篇痛駁的諭旨,只等兩宮太后看完了奏摺發回來,就要發旨嚴譴。

誰知匣子送回來,眾多摺子裡獨獨缺了這御史的這一份奏摺——被太后“留中”了。

這也是西最初的本意,只要摺子讓大家看見了,其中的內容自然而然就會擴散出去,目的也就達到了。摺子留在宮內,不做處理,既讓王彧他們抓不著什麼毛病,又間接向外面表明了兩宮的態度,一舉兩得。

以李念凝的閱歷和見識來說,這算得上是個很巧妙的設計了。但她沒有想到的是,輔政大臣群情洶湧,竟由王彧帶隊,請見太后,親自來要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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