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營壘分成三處。兩個在前,一個在後,大致呈一個倒“品”字形,形成了一定的防禦縱深。
不僅如此,每一個營壘本身也不是簡單的一線佈防,而是前後好幾道工事。每道工事之間相距百來米不等,就是說,每一處營壘自身也形成了一定的防禦縱深。
這樣,龍武軍進攻前邊這兩處營壘時,打左邊的會受到右邊的側面阻擊。打右邊的會受到左邊的側面阻擊,同時打吧。一樣會受到交叉阻擊。
叛軍營壘前地勢開闊,龍武軍以攻擊隊形前進時,側翼完全是沒有防護的,如果受到攻擊,只能硬挺,必然會造成嚴重的傷亡。
而叛軍防線都有一定縱深,龍武軍付出重大代價,終於來到防線前開始突破,除了要受到防線本身的層層阻擊、減緩進度外,來自側翼的阻擊的時間也被大大拉長,進一步增加傷亡和減緩進度。
那麼,不正面強攻,繞到這兩處營壘的側後翼去?
別忘了,人家後面還有一處營壘呢,真繞過去了,是打前邊這兩處還是打後邊那一處呢?不論打哪一邊,後背就等於賣給了另外一邊。
那麼,繞得再遠點,大迂迴,繞到後面那處營壘的後面?
做不到。因為,叛軍後出營壘的右手邊是一條河流,左邊嘛,再往左就是索山,兩邊叛軍一起盯著呢。
這個防禦體系,在當時,幾乎可以算是最先進的了。東線應該有,西線,秦禝是第一次見識到。
嗯,漲姿勢。隼鬥裕太,您是沒親眼見到,不比索山好打呀。
怎麼辦?硬來吧。
很快,叛軍就發現了左邊營壘前面的空地上出現了龍武軍。
但奇怪得很,北佬沒有排成正常的橫列進攻隊形,而是三三兩兩,貓著腰,走兩步、停兩步,好像猴子一樣,跳著跳著地往前走。
搞什麼鬼?
不管他,弓箭直接掩射過去先!
但那群龍武軍前進的速度幾乎沒有任何減緩。
打不中。
叛軍從來沒打過這樣的目標,太矮了,太分散了,而且運動得沒有任何規律。還有,營壘前的地勢雖然開闊,但絕非平坦得和操場似的,一樣有高低起伏,龍武軍貓低身子或者蹲下來,隨時都找得到掩蔽物。
所以,不論正面還是側面,射過去的箭矢——瞄不準的不說了,就算瞄得準的,不是從人家頭頂飛了過去,就是打在障礙物上,而龍武軍計程車卒還能乘機用弓弩還擊。
而像猴子一般竄來竄去的龍武軍士兵,能夠在途中隨時隨地開槍,叛軍這邊,不斷有士兵被擊中,防守方的傷亡居然遠遠大過進攻方的傷亡。
叛軍騷動了:這仗怎麼打?
龍武軍已經逼近營壘前沿,即將發動最後的衝鋒了。
就在這時,龍武軍陣上戰鼓聲起,無數身影踏步出陣——倒是一線排開,但根本不是進攻隊形,而是一出陣就開始全速奔跑,吶喊著衝向敵陣。
左邊的叛軍顧不上龍武軍新的攻勢,因為營壘前沿的龍武軍已經衝上了營壘。
右邊的叛軍拼命還擊,倒也射倒了一些龍武軍,可這群龍武軍不是按正常進攻隊形和速度前進,叛軍所獲有限,更無法有效阻止龍武軍的奪命狂奔。
兩軍營壘相距並沒有多遠,左邊營壘裡的叛軍剛和攻進來的龍武軍拼上了,後面這一大撥龍武軍就湧到了,叛軍營壘一下子便被淹沒了。
叛軍回撤,龍武軍從後掩殺,叛軍營壘的那點縱深,相對於龍武軍的人潮而言,空間實在有限,第二道營壘很快失守,接著是第三道——從龍武軍進攻開始不足一個小時,叛軍左前營壘便失守了。
這個過程中,形勢變化太快,手忙腳亂的右前營壘沒幫上什麼大忙。
龍武軍的散兵戰術實驗結果令人滿意。
秦禝抽了一個完整的營,讓這隻部隊練習散兵衝鋒,這支部隊之前一直閉門造車、埋頭苦練,沒有沒有給他們派活,澤連山小試牛刀,一擊成功。
一個營人數有限,不能左、右兩邊同時發動進攻,只好先挑一個打下來再說。
但叛軍左前營壘既失,右前營壘便孤掌難鳴,本可側面攻擊敵人的,反被敵人從側面攻擊,龍武軍正面、側面兩面夾攻,沒有花太大的氣力,又拿下了叛軍的右前營壘。
只剩下後面的主營壘了。
這個主營壘,設在一個小丘之上,這個小丘和西南方的索山遙相呼應,但海拔比索山低得多,算不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