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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二十四章:美人入府 (1 / 2)

不得不屈尊到縣衙來,薛穆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中的不滿,又增一層,因此一開口,話就不怎麼好聽。

“秦大人,這樣的時候,就不說什麼客氣話了。你到申城來,我們體會聖意,一切防務,都是你在主持,現在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向皇上交待了。”

“刺史大人訓示得是,總歸是下官辦事不力,替大人添了這許多麻煩。”秦禝恭恭敬敬地說。

“也不能說是辦事不力。我看過你的龍武軍,兵強馬壯的,應該很能打。”薛穆還是慢吞吞地扯著官腔,“只是有謠傳說,你下了軍令,約束部下不得出戰。這些傳出來的話,多半不盡不實,我是不信的——你秦禝到底是朝廷命官,豈能眼看著一座座城池盡入隋匪之手,而無動於衷呢?”

這番話,真是既陰狠又狠,明面上是替他開脫,暗中卻把畏敵避戰的罪名,安到了他的頭上。秦禝恍然不覺,老老實實地答道:“回大人的話,不是謠傳,實在是我的軍令。”

“哦?“薛穆把身子向前一傾,緊盯著秦禝,“既然是這樣,我倒要請教了,你何以敢下這樣的命令?”

“隋匪的兵多,拼消耗是拼不過的,無非是避實就虛,務求一擊致命。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不過請大人放心,下官對申城的戰事,已有成算。”

“有沒有成算,那得拿出切實的辦法來。光是空口說白話,不管用。”薛穆不滿地說道,“局面敗壞到這樣的地步,為今之計,只有收縮申城,全力死守,以待援軍了。至於功過,我亦只好如實稟明皇上,如何處分,那是下一步的事。”

“是。”秦禝仍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只不過……大人,都收縮到申城死守,不是辦法,反而正中隋匪的下懷。”

在一旁的蘇州別駕徐晉牟,是以軍功起家,因此對秦禝這些從京裡來的大爺,一直不怎麼看得上眼,此時見他明明喪城失地,在薛穆面前,卻仍是一副“嘵嘵置辯”的樣子,不由心中惱火,把上官的派頭拿出來了。

“秦大人,做此官,行此禮,刺史大人既然有所指示,那自然要按照大人的意思去打。”徐晉牟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知縣的身份,“兄弟我也打過仗,‘失地無罪’的說法,那不是開玩笑麼?這仗要是我來打,決不能讓隋匪如此輕易的攻城略地。現在仗打敗了,那就得把驕狂之氣收一收,聽大人的調派。象你現在這個樣子,趾高氣揚的,不知道的人看了,還當你這位知縣老爺打了多大一個勝仗呢。”

這話說得很無禮,直指秦禝一個七品縣令,張狂什麼?梁熄的臉色立時就變了,他們是京營出來的人,同樣沒把地方官放在眼裡。但現在還不能有所表示,於是都看著秦禝,要看他是什麼意思。

“徐大人說得也是,”秦禝臉色不變,沉靜地說,“我一個七品的官,話多了,倒惹人討厭。”說罷,起身拱了拱手,自顧自走進後堂去了。

難道是要撂挑子?可是在一州刺史面前公然做這樣的舉動,未免過於無禮了。滿堂的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徐晉牟的臉漲得通紅,就要發作,然而看看鐘衛傑和梁熄都在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忽然醒悟過來:撕破了臉,龍武軍這些悍將,決不能聽自己指揮,那麼靠誰來打仗?不由氣餒,看著薛穆,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誰知還沒等薛穆開口,秦禝又回來了,身上的打扮卻變得大不相同。七品公服的外面,罩上了一件亮眼的紅袍,上面刺繡這一隻瑞獸麒麟,而御前侍衛的銀色腰牌用一條絲帶系在腰間。

這副打扮,不倫不類,看上去真是可笑極了,然而在座的人,都掂得出這三樣東西的分量,誰都不以為這是一件好笑的事情,無不肅然。只有徐晉牟,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徐晉牟,”秦禝厲聲說道,“我仰承聖命,守土有責,申城的安危,自然一肩挑起!只是我身為主將,不能沒有權威,既然你徐大人有意接過去,我亦不敢專美,不知徐大人是打算先剝了我這件麒麟袍,還是先剝了我這身官服,抑或是先褫奪了我這面牌子呢?”說罷,哐啷一聲,將那面御前侍衛的腰牌,狠狠拍在徐晉牟的面前。

聲色俱厲地發作了這一通“大爺”的脾氣,是秦禝有意為之,雖然表面上是衝著徐晉牟而去,但其實卻是做給薛穆看的。現在申城的戰事已經到了轉折的關鍵之處,決容不得薛穆和徐晉牟來胡攪蠻纏。在座的都是相關的文武官員,這時候如果不能立威,則後面再想措手,就很難指揮如意了。

這個目的達到了。薛穆看了看大汗淋漓的徐晉牟,連忙站起來,打個圓場:“大家都是為國效力,不要動意氣,老徐他也是一時心急,話說得偏了。都是為了國家——來來,坐下說話,該如何佈置,自然還是聽秦大人的安排。”

“是。既然都是為了國家,我亦無事不可以商量。”秦禝向薛穆欠了欠身,這才拿回了那面腰牌,不緊不慢地系在腰間,“果然打敗了隋匪,我亦絕不敢抹煞了大人和諸位的功勞。”說完,轉身走到東首,將牆上的一道簾子唰的扯開,露出一面碩大的地圖來。地圖上面,圈圈點點,還插著些雜色的小旗子,正是申城周圍的形勢圖。

“凡戰,力合則強,力分則弱,這裡面的道理,諸公要明白!”由這一句開始,秦禝將戰場的局面,一一剖析,北線從周浦起,東線到高橋,哪一個點有隋匪多少兵,守將何人,副將何人,多少兵,如數家珍,流水價說了下來。

情報做到這樣的地步,那還有什麼話說?在座的諸人,無不服氣。薛穆對秦禝縱有千般不滿,但畢竟打勝仗才是他最想要的,聽完一遍,驚喜地說:秦大人,真有你的,隋匪的佈置,既是一清二楚,想必如何應對,你也是心中有數的?”

“這個自然。”秦禝毫不客氣地說,“我既身為主帥,豈能沒有全盤的把握。”

“不過唐冼榷的兇悍,我們都是知道的,”薛穆不無擔心地說,“不知你想從哪裡入手來扳回局面?”

“唐冼榷空有一個勇字,其實昧於大勢,不過一介莽夫罷了!他合圍了申城,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自己已是釜底遊魂。”秦禝平靜地說,“薛大人,這不止是要扳回局面的事,我要讓他這一支兵,死無葬身之地。”

秦禝說唐冼榷昧於大勢,一點也不錯。他最擔心的,是唐冼榷穩紮穩打,立營於松江府城下不撤,那龍武軍便一定立足不住。現在隋匪軍在松江分兵,兩線齊進,合圍了申城,看似兵勢雄壯,其實毫無用處——申城的供應,並不依賴於周圍各縣!一條浦江上的黃金水道,暢通無阻,無論調兵調餉,還是軍械糧秣,都是叱吒立辦,如此圍城,與不圍何異?

官軍的一方,除了固守松江的部隊,其他龍武軍本營、李翀高的衛軍,以及從各縣退出來的各種部隊,都收縮在泗涇以及申城縣城附近,處於內線。而隋匪軍不僅處於外線,更把三萬多人象撒豆子一樣分佈在漫長的戰線上。

“這是兵家大忌,自速其死!”秦禝從地圖旁走回自己的座椅,“而且隋匪所佔各城,看上去是在外線,但其實北路附江,東路背海,都是絕地。一旦形勢不利,連跑都跑不脫。”

這話看得很透。隋匪軍的北路,是夾在長江與申城之間,而東路則是夾在黃浦江與大海之間,一旦被卡住退路,就變成無路可走。這是唐冼榷託大的地方,但也是因為近年來隋匪軍在沿海諸州所向披靡,漸漸地不把官軍放在眼裡的緣故。

薛煥明白了,秦禝不是僅僅要守住申城,而是要下狠手,全殲這兩路隋匪軍。這個構想,太過驚人,然而一旦成功,卻會是沿海諸州戰場上數年未有的大勝,因此亦憂亦喜,問道:“秦大人,你有幾成把握?”

“大人,我直說吧,這一仗,我軍必勝。”

“隋匪兵多,我軍兵少,你何以有這樣的把握?”薛煥驚喜地問道。

“隋匪雖多,卻有四敗,我的兵雖少,卻有四勝,以長擊短,怎麼能沒有把握?”秦禝笑著說。

“逸願聞其詳。”薛煥跟眾人一樣,都急於聽他說這“四敗”和“四勝”。

四勝和四敗,其實是一回事。龍武軍的兵雖少,但是在軍械裝備上,遠勝於隋匪軍,因此兵器銳利是第一勝。隋匪軍連日征戰,兵員耗損,疲憊不堪,而龍武軍一直在內線磨刀,養精蓄銳,這是第二勝。隋匪軍戰線太長,補給困難,而龍武軍依託浦江,軍需補給無憂,這是第三勝。龍武軍的官兵被軍令所約束,對於一直不能與隋匪軍大打,嘖有怨言,宛如籠中野獸,求戰之心極強,因此士氣可用,這是第四勝。

“好!好!”秦禝的四勝四敗,把薛煥聽得心花怒放,手在桌上一拍,如釋重負地說:“這一戰,不僅關乎申城的安危,而且事關平偽隋的全域性。你儘管放手去打,我替你協調一切。”

薛煥的刺史衙門,是設在長江以北的南通。秦禝心說,這個老滑頭,丟了大半個蘇州不說,現在還躲在戰火不及的南通,還說什麼“協調一切”?不過走了也好,州得在申城礙手礙腳。

“那太好了,有大人統領全域性,自然萬事無憂。”

“對了,秦禝你說的決戰,要在哪裡打?”薛煥問了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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