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走了,幾人都沒什麼吃飯的心思,包括楚珩鈺。
陸翡和楊兼坐在桌子前,璃月打了飯,道:“幾種糧食混在一起煮的,你們吃吃看,可能吃的慣。”
說著打了楚珩鈺的飯,然後端著今兒的新菜腐捲去楚珩鈺的屋子。
他不出來說明今兒沒胃口吃飯,璃月也不是非要顧著人家,只不過,剛才她擅自開口,到底給人找了麻煩,還得認個錯。
璃月端著飯菜進屋,楚珩鈺瞥眼璃月,淡聲:“吾沒胃口。”
璃月道:“知道,但是今兒這個雜糧飯為你煮的,若是吃的慣,以後怕是都得這麼吃。”
楚珩鈺端過矮几放在炕上,璃月放下碗,菜,筷子,坐在楚珩鈺對面,語氣溫和,道:“嚐嚐我做的新菜。”
楚珩鈺看了看桌上這道菜,在東宮就吃過,看了看雜糧飯,黃黃白白紫紫,再混一些不乾淨的穀殼,看著倒是新鮮,伸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送嘴裡,倒是別有一番味道,就是偶有細小的沙礫,磨牙不舒服,吃起來確實不習慣,不過,他如今沒什麼好挑剔的,道:“味道不錯。”
“真的?”
“嗯。”說著夾了腐卷嘗一口,繼而又點頭,“這菜不錯,就是沒有姜就更好了。”
“姜有禦寒之效,這裡人看中姜,以後若是你吃的,我便不放。”
楚珩鈺點頭:“你自去吃。”
“好。”頓了頓,璃月開口:“今日......我好像多事了?”自己都還沒準備好過冬糧食,她是腦子一熱,才發了善心。
楚珩鈺看一眼璃月,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楚珩鈺放下筷子,緩聲道:“無妨,你做的不錯,他們有了吃食,便會少了偷盜,於一方安寧有益。”
璃月愣,看了看楚珩鈺,她對他的認識不全,聽他一言,忽而覺得他不做君王可惜了,如今在這苦寒之地,更是可惜。
“我知道了,你好好吃飯。”說著璃月出去了。
吃過中飯,便又想起“賣熟食嘞~~”的叫賣聲。
有了幾天經驗,璃月倒是沒有那麼新鮮了。
叫聲響在安寧的巷子裡,偶爾傳來狗叫聲,偶爾有人出來看看,偶爾有人問問有什麼菜,見著想吃的就買點,有買豆乾的,有買豬頭肉的,有買豬耳朵的,也有看腐卷新鮮的。
走到縣衙門口,璃月特意朝著屋裡叫喚:“周郎君在不在?”
不多時,走出來一位美貌婦人,面上有著幾許細紋,容顏未衰,風韻不減,透著親切,一應著裝,倒是跟京城來的貴婦很像,透著大家族的貴氣,周琪瑞有這婦人的七分像,一看就知道是她母親,
璃月見著招呼:“周夫人好。”
周夫人見著璃月眼生,和藹的問:“你是哪家的?”
璃月道:“我是新來的,就住鎮子口,房屋新造那家。”
這家周夫人有印象,道:“是你呀,何事?”
“今兒做了新菜,想叫你們也嚐嚐。”說著拿出新包好的腐卷,道:“京菜,不知道你們吃不吃的慣。”
周夫人見著人挑了擔子,是自己做營生了,這個叫她沒想到,前段時間窮的借米,這會倒是想辦法做起營生來,不得不高看,笑著道:“多少銀子,哪好叫你白給。”
璃月忙擺手:“這是謝周郎君的仗義之恩,不收銀子,你要給銀子,反倒叫我不好意思。”
周郎君這個詞周夫人可許久沒聽過了,大家小姐之間閒話家常,時常說這家郎君,那家郎君,在這兒可沒人說,笑著接過道:“成,我替他接著了,一會兒跟他說。”
“晚上做飯,切好,放在上頭蒸來吃就成的,水煮也成。”
“好,我懂了。”
“嗯,周夫人再見。”
周夫人笑著看璃月離開,這個小姑娘倒是蠻不錯的嘛。
轉身回家,屋裡冷,幾乎一家人都在圍爐烤火取暖,周琪瑞不在,回屋的周夫人跟周文秉就說起賣熟食的姑娘,她覺得小姑娘人不錯。
陸翡難得見璃月帶著明媚笑意說話,還對著那婦人說話這麼甜,有種璃月看上週琪瑞的錯覺,道:“璃月,你剛才像是在見婆家長輩,恭恭敬敬帶著點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