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上又叫人瞧了笑話。
璃月褥子對摺,不至於直接貼著地睡。
而那三個女人直接睡地上,而且還是三人一床被子根本不知道怎麼睡,房良娣躺下就開始哭道:“我們這是做了什麼孽。”
說著更是恨死躺在板車上的人,怨聲載道,以前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是階下囚,便顧不得尊卑禮教,自己不如意,別人也別想如意。“早知道便是死了也不進東宮。”
楊兼陰沉著臉走到三個女人面前,居高臨下,蹲下身,對著房良娣的脖子便是狠狠一掐,渾身滿是戾氣,楊兼手勁大,任房良娣如何掙扎都掙脫不開,手腳並用,嚇得佟若芸和李良娣面色發白都躲遠了些。
整個破廟裡的人都瞧著這邊動靜,有的捂住小孩眼睛。
直到房良娣眼珠翻白,楊兼才鬆了手,冷冷道:“咋家告訴你,主子便是落魄,也不是爾等可嫌棄作賤的人。若再敢出言不遜,小心你的狗命!”
房良娣捂著脖子連連點頭,淚如雨下,她是真的感覺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無人去關心房良娣,她的身子是幾個女人裡最有料的,人又偏發福,五官也是色勝芙蓉,今兒躺在地上無聲哭泣,真真是我見猶憐。
有衙差起了心思,看了看周圍,道了聲:“你們還有沒有點同情心,嬌滴滴的女子哪裡好如此虐待。”
說著就走到了房良娣身邊,蹲下身,道:“俺看你需要冷靜,要不要去外頭歇歇,大家都需要清靜,你在這兒哭也不是辦法。”
房良娣當眾出了醜,的確需要冷靜,看了看周圍,對著那好心的衙差,點了點頭。
衙差伸手,房良娣猶豫一瞬,將手給了那衙差,之後被一把被拎起,起了身,跟著出了屋子。
屋裡開始安靜,大家開始收拾睡覺,璃月將自己裹成蛹,為了不讓蚊子叮咬,頭都不露。
因著一天都在走路,是個人松下就會很快睡去。璃月只覺自己倒頭就睡。
便是楊兼也很快睡去,佟若芸和李良娣也管不了那麼多,見大家都開始睡覺,兩個人睡一床被子就一床,別人連被子都沒有算很好了,跟著躺下,也很快睡去。
楚珩鈺閉著眼睛,他沒睡,也睡不著,屋裡漸漸傳出鼾聲,有人鼾聲如雷,有人鼾如蚊蠅,似那些淺眠的就不好睡,楚珩鈺就是那個淺眠的,閉著眼許久也睡不著。
外頭房良娣緩過勁兒,走進屋裡,看一圈根本沒她的睡的。剛剛那好心的衙差湊近房良娣小聲,“大家都睡了你別出聲,要是不嫌棄,就給我蓋一個薄毯。”他指了指自己睡的地方,草垛子鋪好,在角落。
房良娣看一圈,心思單純,還以為是這人真是好心人,便就跟著去了。
角落裡都是衙差,草垛子鋪的厚,有人朝著這個衙差笑,房良娣也不知道這幾人笑什麼。
當天晚上,房良娣躺在角落,還真有薄毯給她蓋著,卻是跟人擠在一張薄毯之下,此人身上還都是汗臭,真真是不習慣,可,她好像沒別的選擇。
沒多久因著疲累,便就睡著了。
半夜有些涼,冷的人自動尋著暖處,擠在一起睡,房良娣幾乎被人抱著睡而不自知,直到日頭出現魚肚白。
悉悉索索的人開始起床,聲音也越來越大。
璃月也被吵醒,起身,捲了卷被褥,開始生火做餅子。
中午都是吃乾糧,昨天的饅頭,一路就沒了,她的麵粉若是做餅子可以堅持兩天,今天就先一天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