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太子痛苦呻吟,還發了燒,璃月迷迷糊糊,只聽得楊兼焦急的安慰:“殿下您忍忍,等熬過這陣就好了……”
沒過多久,璃月被推醒,只見楊兼著急道:“去打冷水來,太子發燒了,快!”
璃月只得迷迷糊糊起身,夜涼,她和衣睡的,出門一個哆嗦,瞬間清醒,摸黑去打水。
後廚嬤嬤還沒起,大缸裡早已不見多少水,退燒冷水足夠。
璃月打了水,東邊似有了魚肚白,如此怕是已有五更天。
臨近五月,早晚溫差有些大,白日還算有些暖,早晚不多加些衣服就有些涼了。
不過,她看著好似不是最倒黴的,倒黴的是那些日夜巡視的禁軍,如此涼夜,在巡視,還有守門的,畢恭畢敬站著,她都不知道人是否換過。
好在她這樣的奴僕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璃月端水進屋落了楊兼一句責怪:“怎麼這麼慢?”
璃月解釋:“後廚有點遠。”
“你來給太子降溫,我歇息片刻。”
璃月點頭,她睡著,他沒怎麼打攪,也算給了一個囫圇覺。
伸手摸了摸高貴太子的額頭,忙收手,這麼燙,怕是得燒壞,忙擰了冷水帕子給擦臉降溫。
太子殿下的臉朝著床裡,她不好擦,只得坐床沿,就著微弱昏黃的燭光,看著他半邊側臉擦拭。
做夢都沒想過她還有近身伺候太子的時候。
撩開被子,整個被子都滾燙,忙又散熱,擰了帕子,小心翼翼探進裡衣,輕緩出聲:“會有些涼,您忍忍。”
果真,床上的人有些微顫,似被吵醒,又開始隱忍呻吟。
今日開始怕是最痛的時候。
璃月加快手中動作,多擰了幾次帕子,多擦了幾次,隨後蓋上被子,再給他臉上脖子降溫。動作不算輕柔,可以說恰到好處的擦拭,連帶著手也給撈了一遍。
如此反覆,大概到天亮,才見有那麼點退熱的跡象。
那太子又昏沉過去。
照顧病人很累,璃月不是菩薩心腸,更多的是為自己小命考量,就去才打了盹的楊兼身邊,推了推他,道:“楊總管,到點做飯了,我不去,灶頭沒我們的份,太子殿下交給你了。”
楊兼看了看天色,起身,沒有二話:“你去吧。”
璃月離開,楊兼探了探楚珩鈺的額頭,摸了摸身體,自覺照顧人這等事還得是女人來做最好。
鬆一口氣,抱了鋪蓋,睡在太子殿下腳邊。
他近身伺候太子十一年,從毛都沒長齊任人欺負再到被太子點名提拔,這一路,他是太子親信,也是太子最親近的人,誰都可以辜負太子,唯獨他不能。
他一個閹人怎麼都無所謂,太子便是不再是太子,也是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