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眾人還能聽到外頭的號角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
不知是誰叫喊了一聲“下雪了”
鳳傾晚抬頭看去,那昏暗漆黑的夜色之中夾雜著點點白色雪花,寒風猛烈了幾分,似乎一下子寒冷了許多。
她忍不住走到廊下伸出手,那雪花落入她的手掌心中,而後迅速融化成水,她目光流轉透出了冰冷之意。
前世的血海深仇,她終於能報了。
蘇六帶著五千精兵先與南軒旻的兵馬交戰,南軒旻知道江北的兵馬就在後邊趕來,他無意交戰,連夜撤退。
已經是寒冬臘月,下了第一場雪,而後就大雪連綿,十里皚皚,此時再想行軍已經是艱難,所以穆世子便傳令讓後續步兵折返江北。
練兵營仍有五萬兵馬,再加上南邊還有三萬士兵,南軒旻也有八萬兵力,這仗一時半會也難以分個高下,倒不如先按兵不動,過了這寒冬再說,估計南軒旻這會兒已經氣得半死,畢竟他們也沒意料到,江北的穆軍會投靠了南軒宸,尊南軒冶為主,高喊著清除亂黨的名號。
京城百姓本來是懼怕得很,畢竟他們多年來也未曾
受過什麼戰亂,如今宿城附近有南軒冶的大軍,他們豈能不擔憂。然而不知道先從哪兒傳出來的流言,說齊國新帝根本不是皇室正統血脈,乃是穆王爺私生子,又謀殺了齊明帝,不配為齊國君主。雖然只是人口流傳的謠言,但百姓聽了,哪裡會管這是真還是假,他們只是不想打仗。
南軒旻得知此事,甚為震怒,不聽穆王爺的勸阻,下令抓拿誅殺亂傳謠言的百姓。
雖然謠言一時止住了,但百姓心裡皆有怨言和恐懼,紛紛覺得南軒冶才是賢良之君,理應由他來統領齊國的江山。
南軒旻將崑山血靈芝帶回來後,便交給了太醫令,讓他細細琢磨鳳傾晚所記載的法子究竟有沒有錯。
日漸寒冷,南軒旻那頑疾最畏寒,他幾乎整日都在暖殿之中,不能見風。
楚茜對此卻頗為疑惑,說道“鳳傾晚向來狡猾小心,她又怎會將入藥法子記錄下來,還被皇帝得到呢這當中必定有詐。皇帝聽哀家一言,不必急著將崑山血靈芝入藥。”
南軒旻披著厚重的貂皮斗篷,依舊是瑟瑟發抖,他先是對太監怒吼一聲“沒見朕冷嗎還不快多加兩個炭爐”
太監身體顫了顫,這暖殿底下有熱水流淌,已經很是暖和了,而且南軒旻身邊早已有了兩個炭爐,也不知道他是有多畏寒了。太監面色蒼白,趕緊去準備炭
爐,因為太過懼怕,腳下還蹌踉了一下險些摔倒。
穆王爺將這些看在眼裡,他皺了皺眉頭,道“陛下,在這種時刻,你更應該仁義治國。你這般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大做文章。”
南軒旻微微喘氣,本來他對穆王爺還有幾分恭敬,可發生了宿城一事,他那點恭敬隨即蕩然無存。
“若不是你的失算,朕此刻怎會會這般狼狽”南軒旻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幽冷,他緊握著拳頭,“殺不死宸王也就罷了,如今你連江北的兵馬也保不住,任他人呼叫他們十多萬兵馬,佔據著宿城以北的地界就連同南邊有些封王也有了響應之意,朕還是齊國的國君嗎”
穆王爺臉色暗沉,不知如何反駁。
但楚茜已極為惱怒,“皇帝,你太無禮了你怎可對穆王如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