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安言來到一傢俬房菜館。
站在門口,她抬頭看著招牌,真是有些意外,霍成飛竟然也會來這樣的地方吃飯?
這傢俬房菜館並不算大,裝修得也很簡單,不過倒是十分乾淨溫馨,給人一種家的感覺。
安言上了二樓隔間,就看到霍成飛已經早早地坐在那裡了,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套茶具,正在認真泡茶,動作極其行雲流水。
安言錯愕地看過去,他的動作嫻熟,甚至可以和一些茶藝表演相媲美,在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彷彿沉靜了下來,周身的氣質變得柔和,簡直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喝一杯嗎?”
見到安言過來,霍成飛抬眼,將手中的茶杯擺放到她的面前,清冽的茶香在小小的包廂裡盪漾,讓人心曠神怡。
安言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真沒想到你還會茶藝?”
“意外嗎?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霍成飛似真似假地詢問。
安言冷笑:“這麼一開口,之前的氣質都破壞了,不過這茶還挺香的,可惜我不喜歡喝茶。”
霍成飛卻端起茶杯,細細品嚐了一口,“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
“各有所好罷了,沒什麼可惜的,不過之前倒是真沒想到,霍總還會這麼個才藝。”
“是我外公喜歡,我跟在他身邊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會了。”霍成飛像是想到什麼,神情有些恍惚。
安言有些不耐煩,“霍總特意喊我來,總不會是就為了和我探討喝茶的事情吧?那你今天可算是找錯人了。”
“安小姐這麼著急做什麼?這是心虛了?”霍成飛斜睨她一眼。
安言蹙眉,“你這話說得有趣,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霍成飛放下茶杯,嗤笑一聲:“難道不是嗎?我可是剛剛聽說了,秦氏集團為了讓釘子戶儘快拆遷,竟然僱人欺騙了一個老人家。安小姐,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秦暮堯做得太過分了嗎?”
安言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是想到之前她質問秦暮堯時對方的態度,又只能閉上了嘴巴。
霍成飛說得沒有錯,秦氏這麼做,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太可惡了。
她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微顫,遮掩自己的內心的情緒。
“安小姐這是無話可說了?”霍成飛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他緊緊盯著安言,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安小姐,你之前答應我的合作關係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你是不是感覺搞垮了喬振南,就已經徹底報仇了呢?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麼就讓我太失望了!”
安言咬了咬牙,“我沒有!”
“沒有嗎?”霍成飛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目光與自己直視,“安言,你敢看著我再說一遍嗎?你確定自己沒有為情手軟?”
安言的目光有些躲閃,尤其是面對霍成飛那直擊人心的眼神時,她發現自己格外的心虛。
自從喬振南進了監獄,喬夫人瘋了之後,她確實是有些倦怠了。
因為她忽然發現,即便是報了仇,她卻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快樂,她開始遲疑,迷茫,真的要繼續下去嗎?
尤其從喬楚那裡知道了當年有些事情並不是秦暮堯做的之後,她確實有些心軟了,可絕對不是霍成飛口中的為了感情。
她拍開了霍成飛的手,“霍總,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安言,你不用轉移話題,我只問你,是不是你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你所謂的報仇物件,就只有喬家人?”
霍成飛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諷刺,睥睨過來的眼神也格外的冷漠,甚至還帶著些許憤怒。
安言握緊了拳頭,許久,才語氣堅定道,“當然不是!”
“安言,你要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動搖嗎?你果然是愛上秦暮堯了,呵,真是可笑,怎麼?和他睡出感情來了,忘記了當初遭受到的恥辱?忘記你喬家遭受的一切源於什麼?”
“我沒有忘記!”安言激動地站起來,“霍成飛,你給我住口!”
霍成飛似笑非笑地看她,眼底卻格外冷漠,“怎麼?被我給說中了?惱羞成怒?”
安言漸漸平靜下來,她重新坐下來,“霍成飛,你不用這麼激怒我,你想要做什麼我知道,既然之前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你就該相信我。”
霍成飛重新倒了一杯茶擺放到安言的面前,語氣也柔和了下來,“安小姐,如果之前我冒犯了你,我道歉,但是這一次秦暮堯這麼不擇手段,我實在是看不過去,秦家這種藏汙納垢的家庭,難道不應該被早日摧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