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安言被沈柏寧折騰得幾乎要吐血。
首先，沈柏寧要安言去洗臉，說是要看看她素顏的樣子，適合什麼樣的妝容。
一般來說，明星都不肯素顏見人，特別是那些靠化妝才能上鏡的女藝人，沈柏寧這麼做，只怕也以為安言是因為妝容才會如此明豔動人，洗去鉛華，說不定就會像個路人，他就可以趁機取笑她了。
安言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先天的好面板，加上後來整過容，比起當年更加美貌三分，根本就不怕素顏見人。
她仔仔細細地把臉上的脂粉洗乾淨出來，看到沈柏寧驚愕的表情，她只覺得好笑。
“你一定整過容。”沈柏寧很快就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一臉嚴肅地指著安言的臉說道：“植了眉毛，填高了鼻子，打了瘦臉針，墊了下巴。”
安言的心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秦暮堯。
真沒想到，這傢伙的眼睛那麼毒，就這樣看一眼她素顏的樣子就一口斷定她整過容，並且連整了哪裡都說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會不會引起秦暮堯的懷疑。
很想不承認，可是萬一沈柏寧發起神經要求醫生證明就麻煩了，安言馬上決定，還是如實相告。
微微垂下眼眸，安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輕聲說道：“沒錯，我確實整過容。”
“呵，想不到你這麼老實，居然承認了。”沈柏寧有些意外，一臉好奇地問道：“你之前的樣子應該已經很好看了，為什麼還要整容呢？”
安言又是一陣心跳，這貨要不要那麼神？他不會連自己之前長得什麼樣子也能看得出來吧？
秦暮堯眸光微閃，靜等安言回答。
安言馬上看出秦暮堯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了，他肯定跟沈柏寧一樣起了好奇之心。
作為一名孤兒院長大的窮孩子，學那些明星去整容，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假如自己不能說出一個很好的理由解釋，只怕他會要沈柏寧把她原來的樣子畫出來，那樣就完了。
慢慢抬起頭，安言的眼裡已經現出淚光，她楚楚可憐地看了看秦暮堯，說道：“秦總您還記得我說過我是孤兒吧？我剛去到孤兒院的時候得了水痘，當時孤兒院的條件不太好，我臉上的痘印感染化膿，我年紀小不懂事，癢了用手撓，癒合之後就留下很多疤痕。長大之後，我受不了人家看我的目光，就在以恆的幫助之下去做了整容手術。當時我想，既然要整容，不如就整得更加好看一點，所以就整成這個樣子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了，你的五官已經很好看了，為什麼還要整容。”沈柏寧上下打量了安言一番，“你的身材也不錯，就是穿的衣服太保守了，如果換上我帶來的衣服，一定會更美。”
“不行！”安言還沒反應過來，秦暮堯就馬上開口阻止。
沈柏寧吃驚地瞪著秦暮堯：“大哥，你那麼激動幹嘛？”
秦暮堯眸色一沉，道：“你設計的那些衣服不適合她，差不多就行了。”
“為什麼不適合？”沈柏寧激動地站起來，什麼叫差不多就行了？我沈柏寧做事可不能這麼馬虎，不然壞了我自己的名頭，你來賠？”
秦暮堯卻半點也不肯妥協，“行了，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再囉嗦滾回京城去！”
安言冷眼旁觀，心裡起了一陣漣漪。
秦暮堯如此反對，是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看見她的身材嗎？他不會是真的愛上她了吧？
心裡開始激動起來，她忽然就起了一個念頭，決定試一試他。
“秦總，您別生氣，其實沈先生也是為了讓廣告拍得更好，都是為了藝術，所以我覺得沒有什麼關係。”
沈柏寧馬上喜笑顏開：“大哥，你瞧瞧人家安秘書多麼通情達理，哪裡像你這樣老古板。”
“你住口！”秦暮堯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厲聲喝道：“什麼為了藝術，一個女孩子那樣打扮成何體統！”
“哎，你怎麼說話的？”沈柏寧不樂意了，馬上反駁。
可是不管他怎麼咋呼，秦暮堯就是不準，最後他只好妥協，讓安言就這樣走走臺步讓他看看。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秦暮堯氣得來了少爺脾氣，沈柏寧對安言的態度也差極了，各種挑剔，各種冷嘲熱諷，不是嫌她步子太大就是嫌她腰桿不夠直，害得她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多小時，腳都酸了，他還是不滿意。最後秦暮堯看不下去了，提出暫停，安言才坐下來休息。
“我說沈柏寧，你這是訓練模特還是設計形象？要是你再這樣折騰安言，那你還是回去吧，我另外請人。”
“喂，秦暮堯，你講不講道理，我現在是免費幫你，你還不高興？”沈柏寧指了一下安言：“人家安秘書都沒有意見，你心疼個什麼勁？難不成你喜歡上她了？”
這話一出口，安言愣住了。
秦暮堯這是在心疼她嗎？她怎麼沒有看出來？
卻見秦暮堯的臉色又變了，馬上指著門口說道：“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惱羞成怒了？呵呵，看來被我說中了。好吧，我也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我再來。拜拜！”沈柏寧伸了一個懶腰，慢騰騰地站起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