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很小的時候在鄉下見過。依稀記得是住在我外婆家對面的那戶人家養的。那可是個大戶人家,家裡兒子多,子孫也都孝順,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他們家開了一個磨坊,那驢子就是給家裡拉磨的。小時候我還好奇,好奇他們家的人怎麼不騎他們家的驢子。再後來,那驢子就不見了,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總之就是沒有了,後來的很多年,再也沒有見過驢子這種生物。”
“這就好。”白澤似鬆了口氣。
“什麼就好?”白璃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在白澤面前的小瓷盤裡。
“沒什麼。”白澤笑著:“我是說幸好帶夫人來了這裡,不然夫人這輩子怕是都不知道這驢肉是什麼滋味兒了。”
“夫君這話倒是真的。”白璃託著下巴:“說也奇怪,我想過吃牛肉,想過買羊吃羊肉,怎麼就沒想到買一隻驢子來養養呢。哦,我知道了,大概是因為養牛的比較多,牛肉買起來很方便。羊呢,又比較好飼養,買著也不費勁。這養驢子的本來就少,我看不見,自然也就想不到吃它了。算了,這驢肉嘛,今生能吃到一回已經不虧了。”
白璃撫了撫吃得圓溜溜的肚子:“夫君不餓嗎?怎麼都不見你動筷子的。”
“不餓。”白澤起身,順手把吃飽喝足的白璃從座位上拉了起來:“要不要出去看看,估摸著辛大人他們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那麼多水牢暗道的,就辛大人帶的那點兒人怕是不夠用吧。”
“我留了符給高湛。”
“嘖嘖,這關鍵時候還得我家夫君出馬。走走走,吃飽喝足看熱鬧去。”白璃拉著白澤就要往外頭跑,剛跑了兩步,突然覺得腹內一漲,跟著就燒起來。說是燒,也不太準確,因為那種感覺並不難受,反而有種暖暖的舒適感,且像是有股暖流,順著體內的經絡到處遊走。
“怎麼了?”
“這驢肉是熱性的嗎?”白璃撫著暖暖的小肚子問:“我怎麼覺得身體裡熱乎乎的,我吃了那麼多,該不會上火吧。”
“不會的。”白澤將手指搭在了白璃的腕部,閉上眼,感受她體內那股力量的遊走:“除了熱,夫人可還有什麼別的感覺,我是說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沒有。”白璃搖頭:“哦,還有一點點的撐。大概是剛才貪嘴吃太多了。”
“是吃的不少。”白澤鬆開手:“給夫人診斷過了,夫人身體無礙。”
“無礙就好,我這個人別的什麼都不怕,就怕上火。這一上火就容易嗓子發炎,喉嚨幹痛,嚴重時還會長口瘡,沒有個十天八天的根本就好不利索。只要不是上火,別的我都能湊合。”白璃活動了下四肢:“以後記得提醒我,千萬不能暴飲暴食,我覺得我最近都胖了。”
“夫人胖些好,胖了好看。”白澤很滿意白璃現在的樣子,從前的她太瘦,抱起來都有些咯手。
隨著白澤跟白璃走出宴會廳,那兩個原本站在小長桌旁的廚子變成了兩個薄薄的紙片人,且紙片人背後還有符篆的痕跡。廚房裡,那些所謂的驢肉也都顯出了原型。
那些肉,原本就不是什麼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