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廣貴城最負盛名的碧蓮湖,正是蓮花盛開之時,一派“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
廣貴城三面環山,因此雖是正午,但天氣卻一點也不覺炎熱,湖邊涼風習習,隨處可見打著紙傘遊湖之人。不遠處,喧囂嘈雜的集市上更是人聲鼎沸,行人如織。
湖堤邊有一座三層酒樓,喚作松柏樓,這裡環境優雅,酒菜精緻,乃是廣貴城中最好的酒樓。
此刻蘇乙就和寧採臣二人坐在三樓窗邊的位置上,一邊品嚐著當地最特色的美食美酒,一邊欣賞著這一湖的蓮花。
“師父,這座小城氣候宜人,風景雅緻,倒真是個適合隱居的好地方。”寧採臣非常喜歡這地方,“要是可以的話,讓我住在這裡一輩子都行!”
蘇乙喝了口酒,笑道:“你倒是知足常樂,前些日子在路上的時候不是還跟小倩說要帶她去看遍世間所有風景的嗎?”
寧採臣聞言一滯,赧然撓頭道:“師父,小倩姑娘跟我說了,她一心要侍奉你,不考慮男女之事……以後這樣的玩笑還是莫要開了。”
“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大少,有什麼好侍奉的?”蘇乙不以為然。
聶小倩和付小卓二女,相比起來蘇乙反倒更欣賞付小卓略顯偏激直接的性子,聶小倩其實有些偏柔弱,也有些優柔寡斷。
而且付小卓很聰明,雖然聶小倩在修行天賦和境界上都比付小卓高出很多,但這一路來,反倒是付小卓把眾人的飲食起居安排得妥妥當當,井井有條。
唯一不好的是此女有些察言觀色,略顯唯諾,不像是聶小倩落落大方。
寧採臣和聶小倩原本就是一對,蘇乙並不想拆散他們。但二人沒有經歷原本那般刻骨銘心的生死愛戀,聶小倩又是被蘇乙所救,所以導致聶小倩對寧採臣完全無感。
寧採臣是聰明人,當然注意到了這點,而且他更敏銳注意到聶小倩對師父比對自己更感興趣,所以他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師父,我說真的,我對小倩姑娘只有敬重之心,絕不敢有半分褻瀆之念,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寧採臣一臉鄭重地道。
“行了行了,至於嗎?”蘇乙無語擺擺手。
“當然至於……”寧採臣嘀咕一聲,突然又想到什麼笑道:“師父,你還說不至於?你記得夏侯師弟跪下拜師的時候,叫小倩和小卓兩位姑娘什麼?咳咳……”
寧採臣清了清嗓子,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模仿起來:“徒兒夏侯風雷拜見師父,拜見兩位師孃……”
說著他自己就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哈哈,師父,當時兩位姑娘的臉都特別紅!但她們都只有嬌羞之態,卻無惱怒之色,可見兩位姑娘心意……”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又酸澀起來,勉強一笑道:“師父,您可千萬別辜負她們呀。”
“你顧好你自己吧,這麼大了連女人手都沒碰過,還好意思給別人保媒?”蘇乙瞥了他一眼,“夏侯風雷的兒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還是他師兄呢。”
“那怎麼能比?夏侯師弟快四十歲了,我才多大?”寧採臣笑嘻嘻道,“之前去郭北縣的路上,他還欺負過我呢,但現在卻不還是捏著鼻子叫我師兄?哈哈!”
從黑山一路到廣貴城,這一路行程一月有餘,山路崎嶇難行不說,這一路也不算太平。不但要應付兇禽猛獸的襲擊,還要驅除那些不長眼的土匪路霸。
寧採臣口中的夏侯師弟,其實算是蘇乙的老熟人了。此人便是蘇乙和寧採臣相遇的那個破廟中,曾向蘇乙出手的甲冑壯漢。
那天夏侯風雷竟接了蘇乙幾招,雖然蘇乙只是隨意出手,也覺得對方能做到這點頗為不易,因此饒了夏侯風雷一命。後來夏侯又和寧採臣道左相逢,認出寧採臣後,雖言語諷刺一番,卻扔給寧採臣一個饅頭充飢,可見其本性不差。
蘇乙一行人是在黑風山脈出口處碰到的夏侯風雷,彼時夏侯風雷正在和一群山匪火拼,以一敵眾,絲毫不落下風,十分勇猛。
只可惜對方的首領掌握著一門十分詭異的刀法,此人一出手,夏侯風雷頓時不支。
蘇乙一行人就是這時候恰好路過現場,他認出夏侯風雷後,又聽寧採臣說了一個饅頭的事情,便當場開口指點夏侯風雷。
後者也認出蘇乙便是破廟中的高人,對蘇乙的指點十分信服,依言照做,果然在三招內就取了山匪首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