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嗎?」
「……後悔,援朝哥,你跟我說要是沒能力保護春梅,就乾脆斷了,我後悔沒聽你的話,是我害了她……」
「往前看吧。」蘇乙嘆了口氣,「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搬出來。」劉光天聲音沙啞,「我不想跟那個家再有關係了,哪怕我睡大街去要飯,我也不想再回去了。」
「我跟李新民說好了,他會解決掉你編制的問題。你養好傷後回去找他,接著上班。」蘇乙道,「你跟他提提住處的事兒,他應該不會卡著你。要是卡了,你再來找我。」
劉光天默默流淚,突然不說話了。
「以後我不在廠裡,你跟李新民也別有太多來往。」蘇乙想了想又告戒道,「別往他跟前湊,也別想著在他手底下往上爬。」
劉光天抹了把眼淚,看向蘇乙:「援朝哥,你不在廠裡是什麼意思?你要走?是不是我影響你了?」
「我是正常工作調動,你別多想。」蘇乙擺擺手,「行了,安心養傷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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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置信,「你沒別的要求?」
「好好活著吧。」蘇乙靠在椅背上澹澹道。
陶春曉沉默了。
車子停在大院門口後,陶春曉停好車轉身一臉期待看著蘇乙:「在哪兒教?去你家還是在院兒裡?」
「不用了。」蘇乙轉過頭看著陶春曉,「你問我有人從背後偷襲,怎麼瞬間反應過來給他致命一擊,對不對?」
「對呀。」陶春曉激動道。
「兩個要點,只要你能理論結合實際,你就能做到。」蘇乙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永遠留一份小心關注自己的背後;第二,果斷用槍。」
蘇乙說罷,對目瞪口呆的陶春曉笑了笑,推開車門下了車。
等他繞過車頭進院的時候陶春曉才如夢初醒,氣急大叫:「這算什麼!我要學的是武功,我不是要聽你講道理!」
「聽不進去道理,你就永遠學不會武功!」蘇乙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另外,誰告訴你開槍不可以是武功的一種了?」
話音落下,蘇乙已經進了院門。
閆阜貴正在院子裡擦腳踏車,站起身來搓著油乎乎的手笑道:「喲,這是跟誰說話呢?又是開槍又是武功的。聽著都嚇人。」
「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咋咋呼呼的,逗她玩兒呢。」蘇乙笑著打招呼,「學校有說什麼時候開課嗎?」
「快了。」閆阜貴道,「不能再歇著了,再不開課前面教的學生都忘光了。」
他左右看看,突然走到蘇乙跟前,壓低聲音道:「援朝,有個事兒我想求求你,你看解放也不算小了,整天遊手好閒……」
蘇乙擺擺手:「三大爺,你是想說工作的事兒吧?」
閆阜貴訕訕一笑點點頭道:「對對對,那什麼,規矩我懂……」
「沒什麼規矩。」蘇乙道,「我工作調動了,不在廠裡上班了,您這忙我肯定是幫不上了。」
閆阜貴愣了半響才道:「這麼突然嗎?那你這是高升啦?」
「也不算。」蘇乙笑了笑。
閆阜貴嘆了口氣道:「我也是被老劉家這事兒給嚇的……其實解放自個兒也嚇夠嗆,他們那一幫子,就幾個那天沒去的逃過了這一劫,他現在還得去街道辦夜校學習一個月,得天天做檢討……」
「這是好事兒,收收心挺好。」蘇乙道。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閆阜貴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說是京城裡的待業青年要解決一批,送到鄉下農場去,昨兒個街道辦還在統計沒工作的年輕人呢,我這不是擔心……那什麼,所以就想著趕緊給街坊找個工作,這不就躲過這事兒了嗎?援朝,你路子廣,你說這事兒到底真的假的啊?我問劉桂芬她也不跟我交底兒……」
「我也不知道,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蘇乙笑了笑,「您要是真害怕,那該辦事兒辦事兒,反正沒壞處不是?」
「對對對,是這個理兒……」閆阜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