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信,尊敬的廠領導……”
人間百態,自然是各有不同。
有秦淮茹那種想要借勢的明白人,自然也不會缺乏像是許大茂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狹窄心腸。
許大茂寫好了舉報信,偷偷摸摸把它塞到了楊廠長的門縫之中,然後又躡手躡腳離開。
心裡舒坦和期待之餘,又有些擔憂會不會被蘇乙發現,或者這封信不起作用。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走不久楊廠長就開門出來,這舉報信頓時掉在地上。
楊寶瑞一怔,好奇地拿起來開啟一目十行看了看,嗤笑道:“不知所謂。”飾
他拿著信敲響了李新民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後發現蘇乙也在,詫異道:“援朝也在啊?還真是巧了。”
蘇乙起身打了聲招呼就沒再說話。他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這也是跟李新民表明一個態度——我是你的人,我為什麼在你這兒,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要是蘇乙這會兒跟楊寶瑞解釋自己幹嘛幹嘛來了,那就會惹得李新民不悅。
怎麼?你跟我說什麼還要跟楊寶瑞再彙報一下?當著我面都這麼說,揹著我豈不是竹筒倒豆子?
這種低階錯誤蘇乙當然不會犯的。
李新民笑呵呵接過話道:“廠報那邊臨聘了一個人,人是援朝介紹的,他過來跟我做個彙報。”
人事這方面是李新民在分管,這就屬於正常工作往來了,算是給了楊寶瑞一個解釋。飾
楊寶瑞聞言揚了揚手裡舉報信,笑呵呵道:“所以我說巧了嘛,這事兒我都還不知道,已經有人把舉報信塞到我門縫裡來了。”
“舉報信?”李新民一怔,“舉報我?”
“不是你,是援朝。”楊寶瑞笑眯眯看向蘇乙,“援朝啊,說起來,你真是破了咱們廠好些記錄。立功、入黨、轉正,你都會是最快的,現在連被人舉報你都佔先。”
蘇乙笑道:“做事情就一定會有人產生意見,我已經做好了接受領導和同事監督的心理準備,不過來得這麼快我也是沒想到的。”
“你就不擔心自己東窗事發?”楊寶瑞突然臉一板。
“我更好奇這封舉報信的文采怎麼樣。”蘇乙笑道,“要是不錯的話,我就跟這人約個稿,廠報缺稿,正需要這種人才。”
楊寶瑞開懷大笑,指著蘇乙對李新民道:“看到沒,這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新民,共勉啊!”飾
李新民笑眯眯道:“是,心底無私天地寬,這一點上,援朝這份赤子心性值得我們向他學習。”
“不敢不敢,兩位領導謬讚了。”蘇乙道。
一個諷刺另一個心思不正,另一個回懟這一個心胸狹窄。喂,你們兩個陰陽怪氣別拉上我!
“廠長,我能看看這舉報信嗎?”李新民問道。
“有什麼好看的?”楊寶瑞不屑把紙遞給李新民,“說得煞有介事的,其實荒謬絕倫。說援朝倒賣臨聘名額,賣了兩百塊錢;說他仗勢欺人欺壓鄰里,還跟院兒裡的有婦之夫亂搞男女關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編也不編的像一點兒!”
李新民一邊看舉報信,一邊笑呵呵道:“援朝,臨聘的事兒是咱們昨天才說的吧?怎麼今兒就被人舉報了?這事兒你都告訴誰了?”
“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蘇乙道,“我估計這事兒就是劉光天入職後才發生的。”飾
“效率跟你一樣高,可惜心思沒用到正途上。”李新民邊看邊道,“倒賣臨聘名額……這個是瞎扯,你剛來認識誰啊?跟誰倒賣去?再說這事兒是我經手的。勾搭有婦之夫,欺壓鄰里……來,跟廠長解釋解釋,這些事兒你幹過沒?”
“我也得有時間搞這些事兒。”蘇乙嘆了口氣,“我一個人長仨腦袋也忙不過來。”
“這點我能證明。”李新民笑著指著桌上的稿件,“看見沒廠長?這是援朝接手副主編後的工作成果,六篇稿子。他要是真有時間和精力去搞那些事情,那我真佩服他的精力。”
“六篇稿子?”楊寶瑞嚇了一跳,“效率是夠高的,質量怎麼樣?”
說著拿起稿子瀏覽起來。
“我剛看了一遍,言之有物,生動樸實,貼近基層,作為副刊內容,我覺得很好,也很有意義。”李新民做出評價。
蘇乙這會兒則很有眼色地拿出杯子給楊寶瑞沏茶去了,這邊兩個廠長落座,楊寶瑞一邊看一邊點頭,顯然十分滿意。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