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可以不變成瘟神了嗎?
長嬰不是不心動的,可她不會給旁人帶去災難了,會不會所有的厄運都降在他的身上呢?
想到他從前總因自己而受傷,她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便又洩了下去。
人人都說她至純至善,卻不知她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比起旁人,她更看重他的性命,她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別人的,卻唯獨不想用他的換別人的。
她想什麼,臉上向來兜不住,十迦樓訣看著她便知道了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了。
他伸手抱住她,輕嘆道:“不要總去想那些壞的事情,那些事都不會發生。也不要推開我,我最害怕的是你不要我。”
長嬰:“……”
她任他抱著,一動不動,耳邊聽著他一聲聲的輕語。
“你當是早已明白我的心思的,也知道我的脾氣,我想要的東西,看一眼便不可能再放手,你便是推開我多少次,我都會再走回來,所以我們都省省力氣好嗎?”
“我沒以前那麼貪心了,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係,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長嬰微微垂眸,不愛嗎?怎麼可能不愛呢,她只是不敢愛罷了。
她是這世間唯一活的最長久的老怪物了,與她一起誕生的三大上古之神,泓遵,芪異,呈壑相繼隕落,只留下她一人。
她早已看淡生死,卻不想一朝入了凡塵後,有了凡心,又開始害怕起了離別,孤寂,以及死亡。
她真的很怕她所在乎的人都會如那三個傢伙一般,在某一天忽而消失不見。
比起自私的將他捆在身邊,她更希望他能在另一個地方活的好好的。
可是,看著他那麼努力的向自己靠近,她真的沒法再將他推開,也捨不得推開。
她其實也很想向他靠近啊。
她真的受夠了孤獨與冷清,受夠了與自己在乎的人天各一方。
“好。”她終是遵從了本心,下意識的應了這個字。
十迦樓訣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微微退開半步,與她四目相對,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沒聽到嗎?”長嬰微微笑了一笑,“沒聽到的話,便當我沒說過吧。”
或許她答應得太過任性了一些,若是他沒有聽到的話,還可以收回來吧?
十迦樓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不開心的皺了皺眉,冷哼道:“哼,我聽到了,你別想賴賬,你答應了要與我在一起,就要言而有信,神允了諾可是不能反悔的。”
話落,他臉上便綻出了掩飾不住的笑容,那笑容奪目耀眼的幾乎想將人閃瞎,似乎是太過激動,他一時竟還找不出什麼話來說。
雖然在人間時她便答應會和他結為道侶,但那是她為了讓自己醒過來,而做的犧牲罷了,並不是出自本意,多多少少讓他總會患得患失。
可而今他們都清醒得很,她還願意答應,說明她心中至少是有自己的。
他現在心情好的不知該如何形容,周圍的彼岸花似乎也因感受到了他的心情而開得越發嬌豔欲滴起來。
十迦樓訣傻傻的自個兒笑了一會兒,然後握著她的手,道:“我們先去看師尊,等看完了師尊,我便讓周遣清點我的財務,明日我便上天界去向你提親。”
他沒有成過婚,天界與冥界也從未聯過姻,故而他並不知道冥主娶上神該要走些什麼流程,便想著乾脆同她用凡間禮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