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管家一跪下,其他人呼啦啦的也跪下了,這些人都很心虛,難得這陳府的管家想到這樣好的說辭,他們也跟著沾光,順便解了眼前困境。
遠處的老百姓有的能聽到的,也有那聽不到,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從眾的心理,於是也都跟著跪下了,一時間衙門口的馬路上跪下了一片人。
也有恰好剛在這路過的人,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只看著路上莫名其妙跪著這麼多人,雖不明所以,但卻還是也猶猶豫豫的也跪在地上了,跪下了以後他還朝天空望了望,看看是不是天上有菩薩顯靈,所以才會這麼多人跪拜。
打發這群“拜早年”的人,顧瑾回頭,卻見身後的一眾人看著她滿眼都是崇拜了。
特別是左弘文,他本來以為今天肯定要吃虧的,卻沒想到顧瑾四兩撥千斤的把事情就了結了,而且還把那些鬧事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這般手段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上午解決完了鬧事的鄉紳,下午馮海就過來了,顧瑾本以為馮海是來找自己的,可誰知馮海卻壓根沒來見他,反而是一來就鑽到辛嶽的屋裡去了。
這事也是奇了怪了,說起來馮海並不是一個性子好的人,可是偏偏他對辛嶽卻十分殷勤,用舔狗二字來形容他都不為過了。
馮海探望完了新的朋友辛嶽,此時才想起他還有顧瑾這麼一個都快被他忘到腦後去的老朋友,於是便順便來看看顧瑾,然後再順便告訴顧瑾一個有些遲到的訊息。
“蘇圓前天來見我了...”馮海說道。
蘇圓來登州衛報到了,馮海透過關係把蘇圓調到了登州衛當副將,原來的副將閆濤被調走了。
閆濤被貶了一級,但閆濤聽完調令後卻是喜滋滋的。他本以為馮海受傷馮家會遷怒於他,最後把他一擼到底呢!再往壞裡想,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回事,因此降職一級這種處分對他來說簡直是開了洪恩了。
閆濤是喜滋滋的走的,而蘇圓則是憂心忡忡的來的,蘇方被倭寇擄走一事他前些日子已經知道了,蘇半城如今只剩他一個兒子,因此蘇半城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而他嫡母對他的態度卻是更加防備忌憚了。
為了警告蘇圓,蘇圓的親生姨娘前些天病了,而以此同時,嫡母身邊的一個大丫鬟也被診斷出懷了身孕,孩子自然是蘇半城的,蘇圓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有個弟弟了。
蘇圓的嫡母是蘇家老夫人的親外甥女,蘇夫人和蘇半城是青梅竹馬,她又極有手段,這些年蘇家後院除了蘇圓以外,就再沒有庶出的孩子出生了。
而如今這個大丫鬟會適時懷孕,想來也正是他這個嫡母的手筆,這個孩子出生後肯定會被養在嫡母名下,有了這個年幼的孩子,不管蘇方能不能回來,蘇夫人都會進退從容。
蘇圓是不想回登州的,他不明白上頭為何會突然來了這樣一份調令,蘇圓磨磨蹭蹭,終於在過年前來報到了,但是他的情緒依然很萎靡。
他知道這個訊息若是傳回蘇家,定然會惹來一場軒然大波,而首當其衝要遭罪的便是他的姨娘了。
“你到底怎麼想的?這副將的職位我本來是想留給辛嶽的,結果卻讓他佔了,真是礙眼!”馮海一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一邊鬱悶的說著。
馮海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但還是留下了一道疤,隨著他嗑瓜子的動作,那條疤痕也跟著一動一動的,好像一條小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