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弘文此人一向自負,雖然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頓,看起來好了許多,但是骨子裡的傲氣卻是改不掉的,他雖信服顧瑾,但又不甘心被顧瑾壓制。
他十分想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因此自從來了登州之後,左弘文也十分努力,甚至連今年過年都沒回京城與家人團聚,就怕往來時日太長,耽誤了他的公務。
對於左弘文的這種心態顧瑾早已察覺,但顧瑾卻並未干涉,畢竟知道上進是種好事,顧瑾也沒必要打壓,反而是隱隱的有些鼓勵。
顧瑾並沒有把過錯記在左弘文頭上,她覺得這事裡面有蹊蹺,看著到是像有人在裡面挖坑使絆子。
顧瑾正琢磨著,此時又有衙役跑了進來,衙役對顧瑾稟報了一件事,原來又有幾個鄉紳過來鬧了,只是他們鬧的由頭卻不是耕地被佔,而是因為顧瑾下令禁止裹小腳,說他們家裡有女兒不願放足,被政令逼的上吊自殺了。
如果方才顧瑾只是猜測這裡面有人使絆子,那現在她就可以確定這裡面的確是有人搞鬼了。
不用想也知道,背地裡搞鬼的肯定是蘇半城,而這些鄉紳也不是好東西,也不知道蘇半城到底許了他們什麼好處,如今這些人都和蘇半城站在了一處,這種場面其實是顧瑾最不想看到的。
顧瑾不怕得罪蘇半城,因為蘇半城勢力太大,只要自己不想做一個傀儡知府,那麼和蘇半城翻臉就是早晚的事。
既然早晚都要翻臉,那就不如早翻臉,這樣還能打蘇半城一個措手不及,讓蘇半城一時間沒有還手之力。
顧瑾雖和蘇半城對上,但顧瑾卻沒有底氣能直接滅了蘇半城,更何況如果她事情做的太絕,當地鄉紳難免有唇亡齒寒之感,她可以得罪蘇半城,但她不能把整個登州的鄉紳全得罪了。
因此她一直用的都是打壓蘇半城,拉攏其他人的做法,但她到底根基淺,那些人還是選擇和她站在了對立面,今天也許只是個開始,如果今天的事情解決不好,以後她在登州可能會舉步維艱。
“先出去看看。”顧瑾沉聲說道。
其他人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但是眾人都不敢說話,全都跟在顧瑾身後朝府衙門口而去。
一路上顧瑾都在想怎麼安撫,畢竟明天就是新年,顧瑾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
可是但她到了府衙門口之後,顧瑾的想法卻變了,府衙門口的登聞鼓竟然被砸了,一個穿著墨綠錦袍的魁梧男人,手裡拿著鼓槌站在已經破了的登聞鼓旁邊,見到顧瑾眼神裡都是挑釁,笑眯眯的朝著顧瑾揚了揚下巴。
這人顧瑾也見過,正是曹家當家的二爺曹旺,而曹旺身後還站著不少的人,其中有些是錦衣華服,想來是曹家子弟,而那些武夫打扮的,應該就是曹家鏢局的趟子手了。
這群人可不少,看起來應該有將近百號,另外大門口還有其他鬧事的幾家人,這幾家顧瑾也都認識,但是當家的人都沒來,來的不過是些管事的之流。
和曹家不一樣,他們看起來對顧瑾還是有些畏懼,並不敢直接站在府衙門口,反而是站在街上。
除了鬧事的人以外,遠處還有一些百姓在探頭張望,但是老百姓都是怕事的,並不敢湊上前來,可是如今登聞鼓都被砸了,那些百姓難免議論紛紛,臉上甚至還帶著看好戲的興奮神情。
只看一眼,顧瑾大概就明白現在的情況了,顧瑾眯了眯眼睛,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帶著肅殺之氣的冷笑來。
“登聞鼓是誰砸的?”顧瑾站上前去,厲聲問道。
“是我敲破的,我本來是要擊鼓鳴冤的,可是這鼓卻不結實,兩錘子下去鼓就破了,你說這事晦氣不晦氣?”那曹旺笑嘻嘻的對顧瑾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揚了揚手裡的鼓槌,做出了一個擊鼓的動作。
“大人啊!實在是抱歉啊!我也沒想到會砸破了鼓,但既然砸破了我也不賴賬,一會我讓人送五十兩銀子來,大人您再買個新鼓,剩下的銀子就當孝敬大人的年禮了吧!”曹旺繼續笑嘻嘻的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