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一直不說話,孫經承只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等著,心裡反覆回憶剛才說過的話,生怕哪句話觸了這位知府大人的黴頭。
顧瑾雖然想的很多,但也只是片刻時間就回過神來了,她吩咐孫經承讓府衙裡的人全到大堂去,特別是廉守德一家人,必須都到齊。
府衙中人都心中奇怪,不明白知府大人此舉是何意思,此時廉守德父子正在一處賭場裡搖塞子呢,張捕頭過來找他二人時廉守德還不願意走,是張捕頭硬拖著他回府衙的。
一路上廉守德都罵罵咧咧,可是當他看見顧瑾的時候,廉守德心裡還是有些慌。
上次的一頓板子讓廉守德的心裡有了一些畏懼,但他到底不是什麼安分人,傷疤好了,這疼他也就忘了。
廉守德雖有些害怕,但他覺得自己好歹是長輩,顧瑾能打他一次,總不敢打他第二次吧!
但是很顯然廉守德想錯了,顧瑾敢打他一次就敢打他第二次,只是這次與上次有些不同,顧瑾雖下令杖責廉守德和廉小武各一百板子,但是這一百板子是分十天執行的,也就是說每天只打十板子,即讓人疼,還不會耽誤幹活。
是的,廉守德和廉小武要幹活,而且還是修路這種很重的活。
顧瑾的理由是要在勞動中改造這兩個墮落的心靈,在辛勤汗水中讓二人的靈魂得到昇華,從而讓廉守德父子倆成為合格的官員家屬,為其他人做出榜樣。
顧瑾依然是一臉悲痛,先是講了一番為了報效朝廷所以大義滅親的道理,然後就不顧廉守德和廉小武的哀求,讓人把他們拖出去打板子了。
而這一次顧瑾的舅媽紀氏也沒出來阻攔,她就混在人群裡,如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顧瑾下令打人的時候她還往角落裡縮了縮,生怕顧瑾會厚此薄彼忘了她這個親舅媽。
紀氏是個潑辣刁蠻的婦人,但她卻還是比廉守德父子聰明瞭那麼一點點。
以前她敢對顧瑾擺長輩的款,那是覺得當官的都愛面子,以為顧瑾不敢對他們不敬,所以這才敢和顧瑾叫板的。
可是上次她捱了打,這段時間又聽人說起顧瑾剿滅倭寇時如何狠辣,紀氏心裡就對顧瑾怕了。
這些日子廉守德父子出去瞎胡鬧,可是紀氏卻是低調的在府衙裡做飯,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
聽到外面廉守德父子鬼哭狼嚎喊疼的聲音,紀氏竟然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比較識時務,不然今天又要捱上一頓巴掌了!
她不是不心疼自己男人和兒子,但說到底她更心疼自己,顧瑾對有血緣的舅舅表弟都能下死手,她不過一個沒血緣的舅媽,若是真惹惱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大義滅親”後的顧瑾只覺得神清氣爽,果然舅舅是解壓神器,心裡不痛快,打一頓舅舅就開心了。
廉守德和廉小武當天就被安排到了修路的工程隊了,顧瑾還特意交代,讓這倆人必須幹最髒最累的活,這樣才能體現出她對皇上的一片忠心。
第二天,廉守德雖然屁股腫的還像饅頭一樣,但卻依然被孫經承給拖到工地去幹活去了。
廉守德萬般不願,廉小武哭著喊著不想去,但整個府衙的人卻沒有一個敢為他們說話的,就連紀氏也只是默默的抹著眼淚,順便給他們二人準備好了行囊,然後揮舞著小手帕為他們送別。
好好改造啊!
多幹活少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