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本還有點不太敢動手,生怕知府大人就是做做樣子,可是他們已經放慢了速度,知府大人就是沒有改主意的意思,衙役們最終只能把廉守德父子倆往外拖了。
“外甥,外甥,咱們是一家人啊!”廉守德嚇壞了,他想掙扎,但衙役們如狼似虎,哪容的他掙脫啊!
“顧瑾,你個小畜生,那可是你舅舅,你一個晚輩打長輩,可是要天打雷劈的!”紀氏也顧不上害怕了,他生怕那些衙役真拿板子打自家男人,於是衝上堂來,指著顧瑾鼻子罵道。
顧瑾即不羞憤也不惱,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拖出去掌嘴一百!”顧瑾從籤筒裡又拿出一根竹籤,伸手擲於地上,語帶悲慼的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被震呆了,這個知府大人很兇狠啊!剛一上任就把孃舅一家都給法辦了?
這個年頭講究孝道,在場所有人心裡都有些不太舒服,正如紀氏所言,打長輩是違反三綱五常,是要招雷劈的!
紀氏聽了顧瑾的命令後也給嚇壞了,她仗著是舅媽,只覺得罵幾句也沒什麼,卻沒想到顧瑾真敢讓人打她,她是個女人,在公堂上被掌嘴,以後還有什麼臉面了?
但紀氏也不敢罵,只能放軟了身段想哀求,但已經有衙役領命上前把她也給拖了出去,她求饒的話顧瑾也不回應,沒過多一會,外面就響起了廉家三口人的慘叫聲,還有清脆的耳光聲和板子打肉的聲音。
這個時候,顧瑾才一臉悲痛的站起了身。
“本官是一介布衣出身,蒙皇恩浩蕩,本官這才能有機會入朝為官,如此隆恩重如泰山,本官就是萬死也難報其一!”
顧瑾朝京城的方向拱手,聲音鄭重的說著。
聽顧瑾提到了皇帝,左弘文、徐卿、劉寶等人連忙跪了下去。
“皇上仁德...”
左弘文叩首道。
見左弘文等人如此,大堂裡的其餘人也不敢站著,連忙跟著烏壓壓的跪了下去,口中喊著“皇上仁德!”
顧瑾沉默片刻,彷彿平定了一下心緒,等眾人都叩謝了皇恩後又繼續說道。
“這身官服在別人看來是榮耀,但在本官看來有千斤重,這承擔的皇上的厚望,是一府城百姓的性命。本官戰戰兢兢唯恐自己行差踏錯半分,如今我孃舅出錯,按我本心自然是要護著,但如今本官是一府的父母官,若是本官包庇,豈不是愧對皇上,愧對朝廷,愧對這登州百姓...”
顧瑾說的情真意切,鏗鏘有力,跪在地上的眾人受到感染,只覺得眼眶發熱。
是啊,大家只覺得知府大人不守孝道,豈不知這孝道之上還壓著一個忠君?若是知府大人一味護著孃舅,那可不就是愧對皇恩了!
看來知府大人真是個剛正不阿的好官了,這樣的官打著燈籠也難找,幾百年都難出一個啊!
“所以今日本官只讓諸位曉得,本官賞罰分明,鐵面無私,諸位若是做錯了事本官必定重罰,但本官家眷親人行差踏錯,本官也決計不會輕饒,不但不會輕辦,反而會重重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