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初一怔,“你想說什麼?”
什麼叫本應該是站在同一戰線?
季子慕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示意她坐下,“十年前,參與研究的,這蘭城裡,可不只是季氏,不是嗎?”
駱初微微攥緊了拳頭,“什麼意思?”
她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當時,除了季氏,還有駱氏...當時,季老爺子和駱老爺子便是重要的核心人員,駱清河,便是被駱老爺子送去當第一批的試藥人,而沈樂,是第二批。
只是沈樂中途逃出來了,受到的感染比其他人都要輕。
季子慕緩緩道,“你覺得,駱清河這個樣子,他不恨嗎?”
“在自己的仇人家裡長大,母親還被仇人...”
“夠了!”駱初聽不下去了,眼睛帶著一絲不善的凌厲。
她的反應,一直就在季子慕的預想中,他扯唇笑,笑意不深,“你覺得,駱清河他,會接受搶佔了自己母親,還害得自己半身不遂的仇人的孫女嗎?”
“他難道不恨嗎?”
“你覺得你們倆會有結果嗎?”
他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戳進駱初的心裡,割開了皮肉,將那些刻意被駱初選擇性忽略的血淋淋現實擺在駱初面前。
駱初咬緊牙關,心如死水般寂靜。
駱清河恨嗎...他當然恨。
自己比誰都清楚。
所以當年,在病房外聽見那些話的時候,她一方面驚喜於駱清河不是駱家人,另一方面...卻選擇逃避這猙獰的真相。
她害怕,怕駱清河恨,恨駱老爺子,恨駱家的所有人...
她害怕那些自己夢裡恐懼的一切,有一天會變成血淋淋的現實。
而最近,和駱清河就像小時候那般的親呢,甚至有了別的進展,導致她將那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一切都遺忘了。
一陣強烈的眩暈沉重感,駱初扶了扶額頭,淺淺呼吸了一口氣,“所以呢?”
她扯唇淡笑,雲淡風輕,像是對季子慕所說的話一點也不在意。
季子慕怔了怔,倏爾笑了,“你覺得,你們駱家將他害得那麼慘,他真的能平常心對待你們駱家人?”
“或許,他對你的態度,是故意的呢?”
“故意讓你在意...讓你為他做那麼多事...最後,他再一腳踢開你,踢開駱家。”
“那時,你,駱氏,不過都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哪怕是駱初知道季子慕是刻意挑撥離間,駱初的心,還是沒來由一沉。
可對上季子慕,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清醒,勾唇冷笑,“他若是想要駱氏,我便替他拿到,送到他手邊。”
“他若是將我當棋子,我便自己走到他的掌心中,任他操縱。”
只要是他,只要他是駱清河,哪怕是要自己的命...她都甘之如飴。
季子慕的笑容戛然而止,消失在唇邊。
駱初慢條斯理從錢包裡拿出幾張紙鈔放在桌子上,拿起包包直接離開,再沒看季子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