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坊正?!”寧無猜滿臉錯愕。
“怎麼?不像麼?”
老大爺說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磕菸袋子道:“你等會兒啊……”
說著老大爺伸手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摸索著掏出一個小木牌,緩緩別在了胸前,指著上面紅漆著的“坊正”兩個字,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旱菸:“這回就像了吧?”
寧無猜:“……”
看著一臉無語的寧無猜,老大爺吐了口菸圈伸出手來,眯著眼道:“小夥子還給錢幹什麼,愣著啊!一口薄棺,你給二兩碎銀就行。”
寧無猜一邊掏著錢,一邊問道:“既然大爺您就是坊正,錢依然是會給你的。但我們受人之託也得忠人之事,不如您好好給我講講,這人死狀什麼樣,又到底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老坊正抬起滿是皺紋的雙眼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不是都說了麼,人是病死的,我去的時候就發現人躺在床上,屍體都爛了,死了好些天了能有……”
“死在床上?”寧無猜問道。
“是啊。”
老坊正點頭,不耐煩的掂了掂手:“我說你這個小夥子怎麼這麼磨嘰,二兩銀子……”
“那就不是病死的。”寧無猜搖頭,打斷老坊正的話。
說著,寧無猜看向老坊正道:“雖然田小娥的弟弟病重,但田小娥放心進宮,也不找人幫著照顧,那就說明田小蝣雖然身上頑疾難以救治,但卻仍舊保留著自理能力。”
“既然如此,一個保持著自理能力的人,如果是突生病症,哪怕不會大聲呼救也不會躺在床上等死,身體肯定會掙扎扭動,所以死的位置不會是在床上。”
老坊正聽的一愣一愣的,看向一本正經分析的寧無猜,終於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我說謊?!”
老坊正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睛,揮著手裡的菸袋:“不想給銀子就說不想給銀子,我田美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問問去,這裡挨家挨戶誰不知道我田美美是出了名的誠實,豈會騙你們幾個後生的銀子?”
寧無猜頓時嘴臉一抽:“田美美?”
老坊正氣的冷哼一聲:“怎麼了?”
“沒,沒怎麼,就是大爺名字挺別緻的……”
寧無猜聲音漸漸微弱,說到這裡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不是說大爺你說謊騙我們,只是田小娥拜託我們過來看望她弟弟,現在她弟弟死了,我們得負責啊……病死這麼一說不靠譜,大爺您不如跟我們細說一下你知道的細節,屍體模樣,或者有什麼異樣之類的?”
眼下屍體已經入殮,總不能把人挖出來再看一遍,況且都過去這麼久了,很多東西也很難再查出來了。
“這還差不多。”
坊正消了氣,輕哼一聲掂了掂手:“嗯!”
寧無猜立馬會意,將銀子遞了過去,緊接著便看到坊正收起碎銀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道:“要說這屍體啊,你們可算是問對人了,這屍體死狀悽慘,又全身腐爛,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堆爛肉,還有一堆同樣腐爛的老鼠死在邊上,那氣味兒可以說真叫是一個上頭,誰都不願意去碰!也就是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具體知道那屍體細節的也就只有我了……”
“老鼠?”
陸紅袖微微皺眉,瞬間便敏銳捕捉到了坊正話語間不對勁的地方:“屍體旁邊為什麼會有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