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師尊說,這世間最揪心的事莫過於這一句,而這人間又無不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別離。
青州,雲州,瀾州,幽州,廬州……一柄油紙傘,兩人兩騎,彷彿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春秋,雨雪,又過了一年。
她有時會想。
她喝過他溫過的露白酒。攫欝攫
他吃了她捂熱的桂花糕。
這算不算交換過了信物,私定了終身?
“等我。”
雨聲敲打著油紙傘,年輕劍客眸眼深邃,輕攬過她的腰肢,說著那些深情的話,字句珍重萬分:“一年後我們還在南屏小亭這裡見面,到時候我就去太乙觀提親。”
兩人一傘,彷彿又回到了那年釅釅盛漫的春雨。
她忘了自己當時說過什麼,只記得他的眼神,倒映著她通紅的臉頰。
師尊大抵是沒有說錯的,別離的確是這世間最揪心的事。
深山,雲海,晚霞,這些她幼年認為最美的事物,卻突然好想,帶他一起回去看看……
“道姑?”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我叫燕歸人……”
“好了,看來這雨一時片刻也停不了了,害羞的道姑朋友,你去哪,我送你一程。”巘戅久讀9duX.com戅
“登徒子,自然是等姑娘……”
一天……
一月……
半年……
師尊成了新的觀主,深山還是那般清幽巍峨,雲海也依舊是那般壯闊莫測,只是這曾經最為瑰麗的晚霞,讓她無比眷戀的深山,如今卻多了幾分不同以往的寂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滿懷雀躍卻讓她無法在靜下心來。
小馬。
道袍。
山下輕輕叩首。
於是,太乙觀上少了個捧著臉頰看晚霞的女冠。
雲深一人一騎,這銀裝素裹的南國多了個走走停停,逢人便問的年輕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