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條脊樑被打斷,只知道向主人搖尾乞憐的舔狗!”
副指揮使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猙獰起來:“你又懂些什麼,你根本不知道你惹的是什麼人!二十年!我花了二十年才坐到現在的位置上!我還有大好前程,何必要為了那群賤民自毀前程?!”
寧無猜冷冷一笑,話不投機半句多,當下便不再回答,手指輕輕抹過劍鋒便向著那副指揮使衝去。
“轟!”
雷霆劍氣蜿蜒而起,轟然鑿下!
然而馮河身邊的副指揮使卻輕描淡寫的揮揮衣袖,威嚴的國字臉上滿是憤怒,將漫天的雷霆一把抓碎:“看到了嗎,我捏死你,便像捏死一隻螻蟻般輕而易舉!”
馮河也有恃無恐的笑了一聲,摸著要鬍子搖頭笑道:“馬副指揮使雖說不是點星境巔峰,但也是點星上境,我看你小小年紀便已是天門中境,也算是當世僅有的天驕!不如再考慮考慮我方才的話?何必為一群賤民憑白丟了性命呢?”
賤民!
寧無猜眉頭暴跳,雷符和劍光如雨般墜下,卻被那姓馬的副指揮使細數擋下,迸發出道道銀光!
馮河站在馬副指揮使身後,神色淡然的笑了笑,開口問道:“你憤怒了?”
“死!”
寧無猜咆哮了一聲,面具下目眥欲裂的雙眼輕輕顫抖著,似乎又浮現出了那片人間地獄,浮現出那張痛苦的孩童面龐。
“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馮河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看著那不得寸進的劍光,摸著小鬍子輕輕搖了搖頭,遺憾般的感慨道:“總是覺得自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抱著什麼伸張正義,保護弱小的可笑願望,實際上卻又不得不被迫接受現實,慢慢成長。”
“非黑即白,這世間哪有什麼非黑即白?”
“你以為你所做的都是為了那群賤民,可那幫賤民真的會領情麼?當年的盲魚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馮河嘲弄的看著寧無猜,言辭如刀:“所以說啊,這世間更多的不過是黑暗和陰霾,高高在上的蜃龍豈會為幾隻弱小的螞蟻便低下頭?”
“所以,接受現實吧!”
“你,我,馬副指揮使,我們這群人才應該是同一類人。我們是規則的制定者,何必費勁心思去替那群賤民做些什麼?只是減一減賦稅,災荒的時候放一放糧,他們便會對你磕頭跪拜,感激涕零!”
“這群人天生便是賤骨頭,脊樑像是豆渣般一戳便碎,膝蓋更是軟的如同一灘爛泥!”
馮河嘴角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猛地張起袖子,眯眼輕笑著看向寧無猜:“平白無故,我也不想惹上夔門,來吧,還是剛才的那個條件,只要你退一步,我便既往不咎,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寧無猜緩緩停手,劍光如同游魚般飛回,沉默的站在馮河兩人面前,身後是仍在肆虐咆哮的風蛇和劍光。
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呵……
怎麼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抬頭看著馮河嘴角得意的笑容,寧無猜深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會慢慢變成你這個樣子麼?”
馮河笑了笑:“這就是現實,不管你接受還是不接受,陰霾才是人生的常態,你終會明白我……”
“呵。”
然而沒等他說完,卻聽到寧無猜突然冷笑了一聲,雙指在面前輕輕並了個雷符,馬副指揮使和馮河周圍猛然亮起大片的雷光,雙目凜然的輕聲說道:“那還,真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