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各方之亂相繼平定,接下來作為定西侯的蕭鼎,自然就把目光對準了黔州。而他的這一想法自然也很快就被麾下將士所知,一時間昆州城中各營將士厲兵秣馬,做著即將東進黔州的戰前準備。
這讓定西軍中將士更感振奮,只想儘快出兵,一舉蕩平黔州之亂。因為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就與黔州當地的勢力有著不小的摩擦,積怨已久。以往,因為各方面緣故,為了大局著想,蕭鼎一直都壓制著麾下將士不得亂來,而這回,總算有了正當理由,許多將士自然是摩拳擦掌,想著把新仇舊恨全給報了。
只是如此一來,各方面的準備工作可就多了,光是兵器軍糧的調動,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這讓才獲救沒幾日的孫璧都迅速投入到了相關事情當中,也就李凌幾個不是西南官員的,才顯得沒那麼忙碌。
可事實上,他也並沒有閒著,既然蕭鼎都主動提了,李凌便沒再客氣,找了個機會,和白顯揚單獨一見。
此時,他就坐在白家位於昆州城南的氣派府邸的客廳之中,看著廳內豪華的佈置,都有種身在洛陽富貴人家的感覺了。不過白顯揚並沒有立刻來見他,直等了半個多時辰,茶都喝了兩杯,這位西南財神才笑著進門。
一見著李凌和同行的楊晨,他便先抱拳施禮:“因為有些事情待辦,怠慢了李大人,還望李大人不要見怪啊。”
“好說好說。”李凌也笑著起身回禮,心裡則有些怪怪的,要不看這位容貌,還真有種身在中原和人談買賣的感覺呢。
五短身材,塌鼻小眼,面板黝黑,所有蠻人血統的特色都在白顯揚身上展露出來,顯示他血統之純正,不過他的舉止言行,卻叫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出身,大有儒商的派頭。
在與李凌先後落座,便又揮手叫人換茶,而後才笑道:“要說起來,本該是在下來見李大人才是,畢竟這次您可是屢次出謀劃策,為我滇南太平盡了不少心力啊,我身為滇南人,於情於理都該表示感謝。”
說著,他又再度致歉:“不過侯爺那兒不斷有差事吩咐下來,實在讓在下分身乏術,所以只能先緩一緩此事了。”
“呵呵,些許事情,不足掛齒。”李凌笑著擺手道,這位不愧是大商賈,待人接物真沒話說,與之相處,讓人如沐春風,就算真有看法的,怕也早消散了,“畢竟什麼事情也沒有公務來得重要。”
“李大人說的是,這也正是我所重視的,生意什麼的,與官府大事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我總和人說,銀子是賺不完的,只有地方安定了,我們這些商人才有好日子過。”
“呵呵,白老闆果然眼光夠長遠,怪不得能賺下偌大的身家呢,實在叫人佩服。”李凌說到這兒,話鋒便是一微微一轉,“不過在我看來,真要把生意徹底做大,只靠著與官府結下善緣,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哦?李大人竟也懂得商場之道?”白顯揚已隱隱猜到了對方說這話必然有著深層意思,但還是頗為配合地問了一句。
李凌笑看著他:“不瞞白老闆,其實在下也算半個商人,就是如今,在洛陽城裡還有一份書局的產業呢。當然,論起賺錢的本事,在下是遠不能和白老闆你這位西南財神相比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覺著與李大人頗為投緣呢。”白顯揚笑著道,“不過您也謬讚了,什麼西南財神,那只是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說笑而已,我白顯揚何德何能,可不敢受此盛讚。”
“白老闆過謙了,就連侯爺都認同您的本事,比如這次將要出兵,首先想到的就是由你來提供相關後勤,不正是對白老闆你的認可與看重嗎?所以道一句西南商人以你為首,是斷不會錯的。”
他都把定西侯拿出來論證了,白顯揚自然不好再作否認,只能是呵呵一聲:“那都是侯爺錯愛,白某實在慚愧啊。”
“白老闆不必妄自菲薄,無論是生意大小,還是在商人中的名望,在西南諸省,你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在又給對方戴了一頂高帽後,李凌才正式提出了最重要的那個想法,“所以在下以為,正因如此,您才應該有更大擔當才是。”
“更大的擔當?”白顯揚突然笑了一下,“李大人是指商稅一事嗎?”
李凌也不感到意外,平視對方:“是侯爺已和白老闆透過聲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