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沾染淤泥的石磚街道沖刷的非常乾淨,彷彿一個完美的清潔工人。
但當敲擊在身上佩戴著的金屬盔甲上時,卻給普爾曼帶來了非常難受的感覺。
潮溼、粘稠、陰冷……
裹住全身,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嚴密盔甲能夠阻擋大部分來襲的武器攻擊,卻根本擋不住那從四面八方滲透而來的大量雨水。
尤其是他的四肢關節與後背搭扣處,縱然有防水斗篷遮擋,也依舊擋不住陣陣溼潤的浸透發生。
“我敢說現在隊長一定在甜蜜貓舍摟著他那個蒙特港來的婊子快活著呢。”
他如此朝同伴抱怨道:“而我們只能一邊淋雨,一邊在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的街道上巡邏,活像兩個白痴……知道嗎,我那玩意都快凍傻了。”
“所以我們應該問問隊長,為什麼不能來一些更好的待遇呢。”同伴心有慼慼地附和著。
“比方說待在一個溫暖舒適的地方。”
“然後隊長肯定會說,這種待遇是他才有的待遇,如果你們也有了,我這個隊長還當個什麼意思?”
“我猜他不會說這種話,倒是可能會罵我們兩句。媽的,你們兩個白痴,給我專心巡邏、晚上可不是一個抱怨的好——”
同伴話語突然停頓,隨後飛快抽出腰上挎著的一柄雙手長劍指向前方某處。
“誰在那裡!?”
他大聲訓斥著,覆蓋在面甲下的表情充滿警惕。
那是一個正萎縮在路邊商店門前躲雨的模糊人影,普爾曼打量了幾眼,發現對方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而已。
落湯雞般癱坐在那裡,身上穿著一襲單薄亞麻衫,既沒有攜帶武器,也沒見到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我感覺我快要被凍死了,騎士老爺們,能幫幫我嗎?”那人口中回覆著哀求的話語,聲音顯得很虛弱。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發燒了,我想要出來找醫生,但是沒找到。我已經走不動路了。”
“這樣啊……”
兩位巡邏隊成員對視了一眼,稍微放鬆了一些,卻並沒有理會這位的求助。
或者說救人本就不在他們的職責之內,他們的任務是監察夜晚的船殼鎮有無一些魔物或者異種之類的怪物出現。
於是兩人自顧自地路過求助者身旁,同時還在談論接下來換班之後該去那裡玩的好。
“救救我吧,大人們,我感覺我就要死了……”
那人在兩人路過時還在伸手拉扯,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陣清脆的叮噹聲,於暴雨當中不是很明顯,但這聲音充滿了某種熟悉的意味,普爾曼因此忍不住看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枚隨著對方胳膊抬起而落在了地上的金幣。
“原來你有錢啊?我還以為是個臭乞丐呢。”
普爾曼嘀咕了一聲,然後迅速走過去彎腰撿起那枚金幣,打量了幾眼,不自覺咧嘴笑了起來。
“看在你付了錢的份上,我們接下來如果碰見有醫生,會讓他過來找——”
他話沒說完,眼前就猛地誕生出一道黑影,同時還有一陣劇痛來襲!
黑影似乎是一張厚厚的破布,貼在普爾曼雙眼部位,將他視野完全阻擋,同時上面似乎抹了辣椒水,火辣辣的刺痛連綿傳來,讓他忍不住發出一陣慘叫。
不遠處同伴因此怒吼了一聲,然後飛快奔來,普爾曼本身則抬起手中握著的長劍照著身前那人所在位置就揮了過去!
這一擊在疼痛的刺激下拼盡了全力,長劍表面甚至在他所擁有的超凡能力作用下,燃起了一層銀灰色的“火焰”!
然而攻勢雖然猛烈,結果卻只是聽到一陣金屬武器劃過木板牆壁時的沉悶聲音。
他打空了。
普爾曼因此更加憤怒,卻又異常驚恐,因為他發現自己眼睛上蒙著的那種黑色似乎並非是一張破布。
而是一種……空曠!
一種隨著暴雨沖刷,隱隱有更多刺痛與撞擊感接連浮現的空曠!
他來不及去摸索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一擊落空後,就開始胡亂地揮舞起了手中“燃燒”著的武器,以期讓對方不再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