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掙扎著起身,叫道:“給我打!”
廠裡的工人,基本都是水東村裡精壯的漢子,這些人為金文幹活,還在金文的威逼利誘之下充當他的打手。在金文的下令之下,全都上前狂毆牛鐵柱。
牛鐵柱打倒了幾個之後,終於也是好漢架不住人多,被打倒在地。
金文叫道:“給我狠狠地打!”
打了半天之後,牛鐵柱已經滿身淤青,鼻青臉腫了。
金文又叫道:“把他架起來!”
眾打手把牛鐵柱架了起來,金文用盡全力,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牛鐵柱即使體格再好,柔軟的肚子被他用力一踢,也慘叫了起來。
金文又全力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牛鐵柱又慘叫了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金文像瘋了一樣,一腳又一腳地踢著牛鐵柱的身子,直到把牛鐵柱踢得嘴裡流出血來,他才停下不踢。
金文陰笑道:“你以為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打我一拳就白打了?”
牛鐵柱嘴裡含著血,說道:“你打我這麼多下,還抵不上一拳?”
金文說道:“你這種賤命,一條命都抵不上打我的一拳。”
牛鐵柱雖然被打,也有一種豪橫的氣概,說道:“你想弄死我?”
金文搖了搖頭,說道:“弄死你沒意義。你給我跪下磕頭認錯。”
牛鐵柱彷彿聽到一句很荒唐的話一樣,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金文笑道:“你應該是想讓你的老孃,好好活在這世上吧。”
牛鐵柱聽到這話,眼中立刻露出驚慌的神色,強裝鎮定,說道:“有王法在,你難道能隨便殺人?”
金文陰笑道:“我當然是不能隨便殺人。不過像你娘這種渾身是病的人,倘若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突然摔倒了,沒有人看見,孤零零地死在村裡。這好像和我——”說到這裡,他笑得更燦爛了,說道:“——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牛鐵柱聽到這裡,臉上露出極其恐懼的神色,說道:“你別……”
金文說道:“來,你們把他放開。”
眾人把牛鐵柱放開的同時,金文說道:“你要是想和我繼續作對,就過來打我。否則就給我磕頭認錯。”
牛鐵柱遲疑了一下,想起了他的母親,終於毅然決然,雙腿一屈,向著金文跪了下去。
金文說道:“磕頭。”
牛鐵柱將身子俯下,朝著金文磕了一個頭。
金文冷冷地說道:“一直磕。”
牛鐵柱向著金文磕了一個又一個頭。
金文又說道:“用力磕。”
牛鐵柱咬著牙,盡力朝著地上磕去。本來牛鐵柱的頭就已經被打破了,用力在這地上磕著頭,鮮血流到了地上,他的頭磕在血上,響起了那種漿糊一樣的悶響。
金文哈哈大笑,叫道:“叫爺爺!”
牛鐵柱滿臉是淚,全身顫抖,叫道:“爺爺!”
金文笑道:“一邊磕頭一邊叫!”
牛鐵柱一邊磕著頭,一邊叫道:“爺爺!爺爺!……”
金文又是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哈!說你錯了!”
牛鐵柱一邊磕著頭,一邊叫道:“我錯了!”
金文叫道:“叫著爺爺說你錯了!”
牛鐵柱一邊磕著頭,一邊叫道:“爺爺,我錯了!”
這時,廠裡的其他工人都已經露出不忍的神情,而金文卻依舊非常開心,欣賞著這一切。工廠裡不住地響起金文得意的笑聲和牛鐵柱大叫爺爺我錯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