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只知道妹妹的婆婆厲害,卻不曾想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佐剛方才說的“陪她玩玩兒”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但有這樣的母親在,佐剛真能不受影響的對自己的妹妹好嗎?
安宏忍不住又擔心起來。
“聽著,人你可以隨時帶走。但有一點,除了人之外,其他的一應物品一樣都不許帶出這個家門!”
高鳳英斜睨著眼前的後生,一番話說的字字鏗鏘。
“姨娘,您放心。只要是您家裡的,我一樣都不會帶走!”安宏盯著高鳳英的眼睛,重重的說出了最後三個字,“包!括!人!”。
本來前半句話還挺中聽,高鳳英不由得心裡一樂,誰知他又冷不丁的冒出來後面三個字,她就真的不愛聽了。
剛浮出來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什麼叫包括人?
人不帶走怎麼可以?
她不挪窩,小李怎麼好在人前露面。
她還著急抱大胖孫子呢!
這等大事可耽誤不得。
“話不是你這麼說的,”高鳳英坐正身子,提高嗓門,“人是你們安家的人,你不帶走,放在我們佐家算怎麼回事?”
“我們佐家已經供吃供喝白養了她這些年,差不多得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收拾東西,立刻走人!”
安宏被高鳳英的一番話噎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一條小命交代在佐家萬把塊錢的高檔沙發上。
原來人不講理也分境界,眼前這位絕對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無人能敵的地步。
自己的老婆吳曉敏比起她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差得遠了。
李莉看向高鳳英,握著瓜子的手心裡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拋開感情糾紛不說,平心而論,安心算是女人中的極品。
光是孝順,顧家這兩點,就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她。
如今慘遭不幸,卻被婆婆甩包袱一樣甩回孃家,也真是可憐。
同為女人,李莉心頭蜻蜓點水般的掠過一絲憐憫。
由此及彼,她不由得為自己的未來捏了一把汗。
這種人簡直三觀不正,不可理喻。安宏懶得再與她細說。
索性看向佐剛,冷聲道:“過日子是他們倆口子過,我只聽佐剛一句話,如果他也讓我把我妹帶回去,我二話不說,立馬就走!”
聽見安宏的聲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佐剛突然一愣,不是叫他隨意逗自己母親幾句的嗎?怎麼把戰火無端又引回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個笨蛋!
抬頭,發現母親也正凶巴巴的瞪著自己。
“剛子,你說!你是要幸福還是要累贅!”
聽見安宏言語間多了幾分惱意,高鳳英更是不甘示弱地盯緊自己的兒子。
這可是她親生親養的,她就不信他還真能站在外人的立場上,欺負他的老孃。
再說了,估計換了任何一個血氣方剛正值盛年的男人,都不願守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過日子吧?
見佐剛不說話,高鳳英又提高嗓門道:“有媽給你做主,你怕什麼?說!說出你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她還真就不信這個邪,放著好好的女人不選,他會腦殘到與那個活死人一家一條戰線。
佐剛站在一邊無故躺槍,心裡很是苦惱。
就這個問題他與母親已經溝通了無數遍,可是她老人家固守著自己的一己私念,就是不肯敞開心扉接納眼下不能行動的兒媳。
他本不想在眾人面前,讓母親難堪。
但母親的聲音那麼高,想必在主臥裝睡的人也已經聽的一清二楚,或許她此刻正屏息凝神地想要聽到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