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能因為某人的威脅,茶飯不思甚至連續好久都處於渾渾噩噩的驚慌之中,那隻能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自身的膽量太過脆弱,莫說是大風大浪,一點開窗而入的微風,也有可能會讓你臥床不起。
當然這種人終歸還是很少的,身為武者更是應山崩地裂而不懼與色。
只是很顯然,凌玉延的威脅屬於後一種。
他本身就很強大,他的背景也很強大。
而他的威脅,比起尋常人來說更是要強大數倍。
哪怕是心智堅韌者,面對上位者的威脅,同樣會感到心驚膽戰,哪怕你是天生的面癱臉。
這是身份地位的詫異,同樣亦是生而為人的悲哀。
附庸在凌玉延身旁的那些個貴公子們,其本身的地位在世俗的老百姓眼中那就是天。
可在凌玉延的眼中,不過是一群可殺可埋的雞犬,高興時昇天,不高興時亦可昇天。
和實力進階一樣,人總是嚮往著更上層,更廣闊的的天空。
因為那裡真的很自由。
凌玉延就很自由。
因此他的威脅才更具有壓力。
只是可惜,顧辰生是天外人,不受此間方寸地。
對於凌玉延的威脅,顧辰生全然沒有害怕的餘地,這世間能威脅他的除了生死,別無他物。
而凌玉延還做不到這一點。
看著凌玉延不是偽裝,而是發自內心常年以往的那份高傲,顧辰生突然說道:
“你實在是學不來衛忠的模樣。”
“什麼?”凌玉延一怔。
“有些人的冷漠是天生的,有些人則是在一次次殺伐中堆積出來的。”顧辰生搖了搖頭,繼續道:“這個對你這個也許殺過幾個百姓,載過幾條羔羊的紈絝子似乎太遠了些,哦,對了,如果喉嚨實在痛,就不要故作深沉,如果不想在挨一腳的話,還是少說話的好,如果不想耐著性子,忍著身上的傷痛和我說話,帶著這份高傲滾遠些吧。”
“你...”凌玉延怒火中燒,險些就要再次出手。
湊過來原本想要保護顧辰生的馬昭,卻是將兩人的交談聽了個仔細,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凌玉延殿下。如果你不想挑事的話,還是去找別人攀談吧。今天是大皇子舉辦的宴會,可不要真的將事情掉轉到無法挽回的餘地。”見對方還不肯罷休,馬昭繼續道:“凌玉延殿下,想來今天發生的事,也不是凌皇想要看到的局面吧。”
畢竟,笑歸笑,馬昭也不想兩人的第二次爭鬥是因為顧辰生的刻薄挑起的。
那樣終歸太被動了些。
興許是酒勁上頭,又或者說是身份使然,讓得凌玉延對於馬昭這些布衣出身來自本能的不懈,“你也配...拿凌皇壓我?本殿下倒想看看,今天有些敢攔我!”
馬昭嘆了一口氣,顧辰生聳聳肩。
寧靜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