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鬱斂總算停止了哭泣。
作為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他平靜下來之後,一張臉發紅,顯然是因為自己剛才流眼淚的行為感到無比羞赧。
“我、我以前很少哭的,不是,我從來不哭!”
他一抹眼睛,不好意思地為自己辯解。
“嗯,沒關係,誰也沒有規定男孩就不可以哭。人人都可以哭,或者笑,這是我們生而為人的權利。”
沈雙魚之前一直沒有勸阻他,就是想要讓鬱斂把那些積攢在心頭太久的負擔和委屈都釋放出來,這樣才能更好地卸下包袱。
很多人都覺得孩子的生活比大人簡單,不應該有那麼大的壓力才對。
事實上,並不一定就是這樣。
尤其像鬱斂這樣的小孩,包括季之舟也是。
很明顯,當初季之舟在鬱斂這個年紀的時候,沒有遇到一個能夠幫助他走出迷茫的人,他只能自己胡闖亂撞,掙扎著前行。
沈雙魚絕不希望鬱斂變成第二個季之舟。
更重要的是,鬱斂的殺傷力要比季之舟大多了。
季之舟的天賦在於對數字的敏感,還有在投資方面,他從小就有著驚人的敏銳眼光。如果不是在沈雙魚這裡踢到了鐵板,他還真的可以一直笑傲江湖下去。
而鬱斂則完美繼承了鬱淮的恐怖,他不需要走出這間私人實驗室,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國家,以及數十億人口。
那些生化產品,以及各種威力巨大的自制品,落在不同人的手中,就會造成不同的結果。
“鬱斂,我想和你談一下。”
沈雙魚懷疑當年鬱淮選擇隱姓埋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試想,這樣的人才,誰不想招攬?
尤其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一旦有了鬱淮這種人的協助,豈不是如虎添翼?
“我希望你能暫時關閉你的實驗室。或者,暫時關閉一部分實驗室,暫停做一些危險性太高的實驗,你懂我的意思嗎?”
沈雙魚覺得,她不需要說得太清楚,相信鬱斂一定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鬱斂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有點不太敢和她對視。
“我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介入了,就很難輕易抽身。但你還小,缺乏自保能力,而且你還沒有成年,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沈雙魚最擔心的還是他的安全。
“我可以保護自己。”
鬱斂不願意被她看輕,連忙解釋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小命交出去,你放心好了。”
儘管他一再保證,可惜沈雙魚還是沒有被輕易說服。
“我會告訴厲珣,讓他再來找你談。”
她知道,鬱斂和厲珣相處得很一般,起碼不如季之舟和鬱斂相處得那麼好,但如果繼續幫他瞞下去,沈雙魚實在做不到。
她沒結婚,也沒有親自生過孩子,對她來說,這七個意料之外的孩子,是她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證明。
好好活下去,是她對他們的唯一的期盼。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卻不相信我!”
鬱斂一聽到沈雙魚提到厲珣,果然像她想的那樣,一下子就炸毛了。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
她不為所動,一邊往外走,一邊飛快地說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事,但我很在意你的安全。我說了,你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實驗,只是不可以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厲珣會想辦法幫你解決,你不需要擔心。”
儘管沒有和厲珣聊過相關話題,不過,沈雙魚相信他絕對有這個實力搞定鬱斂的問題。
“我不用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