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李啟隆便忙著給盛帝辦喪葬之禮,修陵墓。
當年澄貴妃卒了的時候,盛帝便修了一個無比富麗堂皇的陵墓,意在日後自己駕崩後,將自己的棺槨也放入其中,他們倆葬在一起。
李啟隆不需要在額外的再修一個陵墓了,他便將這陵墓又修葺了一遍,放了很多金銀財寶進去,把先前盛帝留下的澄妃的衣服,與他父皇畫的他母妃的畫也一併放了進去。
他從沒見過他的母妃,只在他的父皇的書房的畫板上見過他母妃的面貌,那是一個極溫柔的女子,眼睛永遠是彎彎的,眯成一條縫,鮮少著華服,喜歡穿一些素色的衣裙。他從他父皇的口中也得知,他的母妃與盛帝是青梅竹馬,從小便一起長大,可因為沈家那時並不得勢,所以沈澄做不了皇后,可她在宮中的吃穿用度一點都不比皇后差,即使後來要立太子時,他也是力排眾議的立了李啟隆為太子,雖然此舉令許多二皇子一派的的人不滿。可他總覺得太子之位只能由她的兒子來坐,別人都不行。
瑤鳳那邊,她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她見儋茗遲遲不動手似乎想說些什麼,支支吾吾的,她以為儋茗是不想回潭州,於是她開口問道。
“茗兒,你想說什麼。若是你不想回潭州,想留在京都也沒事的,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儋茗嘴角微顫,紅著臉說出了實情,“我有孩子了。”
瑤鳳的瞳孔猛地一縮,被儋茗口中的話震驚到了。
隨後她又笑著跟儋茗說,“丫頭,這是你的自由,你若是在京都有了心上人了,那你便留在這京都。”
儋茗的眼神閃爍,她望著瑤鳳問道,“城主不想知道是誰嗎。”
瑤鳳搖搖頭,“丫頭,若你想告訴我你便會告訴我,若你不想我也不逼你。”
於是儋茗便跟她講了她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瑤鳳離開後不久,就有一個人,尋到了將軍府上,他穿著破爛,渾身髒兮兮的,本來將軍府上的隨從是不肯讓他進去的,但他自道是儋茗的堂哥,這才把他請到儋茗房裡。
她表哥喚儋境,與儋茗是青梅竹馬,本來他們在兒時便互有些情意,奈何儋茗12歲那年崇州發了一場大水,幾乎要把整座城給淹了,她的安穩和睦的日子也隨著這場大水被衝沒了。
她與她所有的家人都分開了,一個人隨著崇州的流民們一路北上,每日便是去乞討尋些吃的,若是討不到便撅樹根挖野菜。
這樣流浪了有將近一年,有一天她如往常一樣去挖野菜,結果看到了有兩位衣著華麗,長的很俊俏的公子,騎著駿馬向她奔來。
不知怎的那時她出了神,就一直站在他們前面,眼看馬上就要撞到了,幸好那兩位停了下來。
兩位公子一起下了馬,其中一位較為白淨的公子匆忙的扶著她,沒有想象中的辱罵和毆打。
相反,這個公子溫柔的低聲對她說道,“丫頭,沒受傷吧。”
她搖搖頭,不敢說話。
那位公子便輕輕笑笑,給了她一袋銀子,“丫頭,你看你瘦的,給你些銀子吃些好的。”
儋茗自離開崇州以來便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柔情了。
見那位公子駕上了馬,打算離開這裡時,儋茗咬了咬牙,張開雙手擋在馬兒前面。
“公子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由於許久未喝水了,她的聲音略帶些沙啞,她的身子此時也有些顫抖,像是這句話是她花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
李啟隆眼睛微微眯起,“丫頭我們此行前路漫漫,對你來說只怕是不輕鬆,你還是回家去吧。”
儋茗嘴角微微顫動,“我是崇州來的流民,如今我已經沒有家了,我的家人也生死未卜,若是我繼續跟著人群一起走,我遲早會死在北上的路途中。”
“只要二位公子能帶我一起走,我做牛做馬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