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旦嘿嘿笑道“白居士好,不知白居士找在下所謂何事?”
“十王殿本是閻君休養之所。”白居士摸了摸山羊鬍笑道,“不知朱公子在找何物,在下可否幫得上忙?”
“不用,不用。”朱爾旦連連拒絕,雖然陸判未曾說過兩人關係可否告訴外人,但朱爾旦心中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輕易外洩對他們都非好事。
白居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後稽首道,“還望朱公子莫要翻亂殿中佈置,免得驚擾神靈。”說完毫無猶豫轉身離開,既是無緣,強求也是無用。
端坐蒲團,白居士婉拒了幾個前來問卦的香客。再次抬頭看了眼旁邊側殿,暗自嘆息一聲。
無緣神道,守於殿前也終不得見。雖覺不公,卻又無奈。
他已看守此殿數十年,未見過一次陰司官吏,數年前陰司有感他向道之心,賜予煉化香火之法,這幾年白髮已盡數還原烏黑,容貌也定格在了初到此地的不惑之年。
如今終於再次覺察到陰司之氣,奈何卻被直言拒絕,這讓他不禁有些失落,又有絲嫉妒。
妒本是人性之惡,惡念一生便是心魔,妒火越燒越旺,白居士只覺腦袋一片清明,好似從未有過的清醒,心無旁騖,只有一念,殺了朱爾旦,奪取機緣,便可完成心願。
殺了朱爾旦,殺了朱爾旦。
再睜眼時,殿內一股腥風吹過,香客只覺後背發冷。渾然不知旁邊蒲團之上的居士亦雙目如血,殺機湧動。
“唉~”
一聲輕嘆宛如雷震,殺意心境瞬間被破,白居士體內氣息攢動,一口心頭血不禁噴出,血色發黑,隱有煞氣消散。
殺念一消,心中雜念四起,或是懊惱或是悔恨或是釋然或是幽怨。
“多謝先生為在下掃去魔障,若不然恐怕今日必成大錯。”
周白看著身前這個頭髮以肉眼可見之速泛白的中年人,不禁搖頭道“閣下修行日久,已得神道傳承,為何還要嫉妒他人機緣?”
“我已經得到了神道傳承?!!!!”白居士心神初定又被擾亂,一口心血再次吐出。“不可能,我坐守此地三十年,只在夢中得過一篇煉化香火之術,何來的神道傳承!!”
神道之基便是香火,已得神道之基卻茫然不知。
奈何此事外人不得參與,悟出便是得道,悟不出便是沉淪。
周白不再言語,轉身走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