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哈哈一笑,說道:“冷師兄好厲害,居然一下子就認出我了。”說罷那黑衣人便摘下遮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龐,只見他大約十七八歲,中等身材,眉目英挺,一絲溫柔笑意始終掛在臉龐,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頭長髮拖地,顯然也是鬼炎門的人。
那黑衣少年向清淨方丈拱手道:“晚輩鬼炎門明溦霖,參見方丈大師。”
“小施主不必多禮,不知小施主為何深夜到訪,不但對我師弟遺體不敬還躲藏於佛像之後不知所為,敢問施主有何解釋?”清淨大師問道。
明溦霖正欲答話,冷天峰突然一揮手將他制止,然後自己冷聲說道:“在下冷天峰。”
聽到他的名字,一旁的清健大師忍不住一聲大喝:“呔,兀那小子,就是你殺害了我清明師弟,還不償命來。”二話不說,已然運足內力就要與冷天峰殊死一搏。
“清健師弟,且慢動手,我還有話要問,”清淨方丈攔住清健大師,繼而又對著冷天峰問道,“冷公子,前日裡可是你出手加害於我清淨師弟。”
“是與不是有何區別?你們不是已經認定我就是殺人兇手了嗎,那還有什麼好問的。”冷天峰雙臂環抱於胸,神色冷傲,不屑一顧的對清淨方丈說道。
“阿彌陀佛,冷公子無需動怒,”清淨大師淡然道,“我等雖有疑惑,但卻並未認定你就是兇手,我們也不過是懷疑,還請公子見諒。”
“哦,沒想到居然能讓幾位大師都感到疑惑,我還真是榮幸啊。”冷天峰面帶譏笑,“說實話,我也就是聽說了我在少林寺殺了人,所以就過來看看我到底殺了誰。”
清淨方丈攔住正欲發怒的清健大師,然後從容問道:“聽公子說法,那這兇手就並非是你。”
“呵呵,這江湖上的事情有什麼是可以說清楚的嗎,我說是我,就是我嗎,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嗎?”冷天峰依舊不屑一顧,“江湖上的說法我根本不在乎,我自己辯解也毫無意義,我即使不承認認識我殺的,你們就會相信嗎?”
一旁的明溦霖聽到冷天峰話中帶刺,不禁暗暗搖頭,暗自忖道:“還是那副臭脾氣。”他不得不趕忙插嘴,“清淨方丈,還請恕罪,我師兄自小就脾氣怪異,就算是被人冤枉也從不辯解,但我相信絕非我師兄所為。”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卻從未出聲的清空大師突然說道:“阿彌陀佛,請問明施主是否有證據可以證明冷施主的清白。”
明溦霖先是轉頭看了看冷天峰,又轉頭看向清空,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師兄曾為東廠做事,因此在江湖上名聲不佳,說他助紂為虐等等,但是敢問三位大師,你們可曾聽過他在江湖上濫殺無辜?更何況他與少林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害清明大師?你們是否思考過箇中細節?”
三位高僧並未立即回話,而是思索了起來。確實,東廠對江湖勢力的打壓使得江湖人對冷天峰充滿敵意,而冷天峰作為直屬東廠執行任務的錦衣衛卻多被派作暗探,多是潛入刺探訊息,平亂沿海倭寇等朝廷要務,與江湖中人接洽並不多,更是從未無故殺害江湖中人。故此,冷天峰名聲不佳多為東昌拖累,但在江湖之中卻從未有何劣跡,若說冷天峰無故殺害少林高僧,此事確實不合常理,更何況此時冷天峰已經脫離東廠,更不會是被東廠派遣,相反,被東廠誣陷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三位高僧互相看了看,沉吟良久,清空大師率先開口:“阿彌陀佛,明施主所說確實不錯,冷公子此前雖然歸屬東廠管轄,但是卻自有風骨,從未為禍武林,是以我們也不能篤定兇手就是冷公子,但是老衲還是想問冷公子,我師弟死於冰全掌下,不知該作何解釋。”
明溦霖聽得此話,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終究沒有開口,確實,冰全掌可不是誰都能學的,即使在鬼炎門中也只有冷天峰一人可以修習,這也曾讓鬼炎門眾弟子暗中嫉妒。
“哼,沒有解釋,”冷天峰冷哼一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也懶得解釋。”
“冷公子,老衲有一想法,”清淨方丈插口道,“公子雖不願解釋,但是從你話中可以聽出你並不承認就是兇手,但是此間疑問甚多,因此老衲想請冷公子和明公子先在敝寺住下,待事情查清二位可雖是離去,少林絕不會冤枉好人。”
“怎麼,想要將我強行留下嗎?”冷天峰冷笑著說道,左手已經反手握住天魂劍劍柄。
“冷公子,這也是為你好,我們少林只為查出真相,絕非故意為難公子,若公子不能應允,還請勿怪老衲將公子強留於此,阿彌陀佛。”清淨方丈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