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汽車像是失去了方向,狠狠撞在漆黑的山壁上。整個車頭都被撞爛,發動機點燃了迸濺的汽油,似乎隨時都會爆炸。
而車身又顯示出並不是僅僅撞了那麼簡單,車子的頂部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了下來,上面有一道道恐怖的抓痕。
而周圍又滿是漆黑的爪印,仔細看還能看到幾絲掉落在地的黑色皮毛。
“小心一點,這裡可能有什麼東西存在。”嫁衣少女的表情在進入石谷後就警惕了起來,看到那些黑毛和腳印後更是如此。
我隔著安全距離觀察著車子的內部,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姬浩陽他們並不在車子裡。可是周圍遍地的血跡,還是給我很不妙的感覺。
他們可能是受到了攻擊,也許他們中的誰受了傷。這成片的血液,觸目驚心。
嫁衣少女無懼於汽車爆炸的風險,飄散過去在血跡邊上一轉,回來說道:“血跡還很新。”
我剛要說話,忽然感覺這條道路的深處投過來一道陰冷無比的目光。這種感覺無比強烈,就如刀芒在背不加掩飾。
我立即轉身,但眼角餘光只看到有一道渾身黑毛的影子在道路末端一閃而沒。
“有東西。”嫁衣少女撅眉道,“陰氣很重的東西,分不清是不是活的,但對我們應該有敵意。”
我認同她的判斷,剛想說我看到了什麼。忽然那嫁衣少女從我眼前消失,下一秒從遠處響起一聲嬰啼般的大叫。
緊接著颳起一陣黑色的怪風,有黑毛飄來,散佈點點惡臭的血。
嫁衣少女再度出現,臉上表情有些惱怒,手上散掉一把沾著綠苔的黑色獸毛。
“失敗了,我本想打它個措手不及呢。”嫁衣少女不滿地道,對自己這次出手的結果很不滿意,“沒想到那東西警覺很高,讓它逃掉了。”
我心裡倒是鬆了口氣,看來不用我說,這位神秘的少女早就發覺到了我們有人窺伺。
“有看清樣子嗎?”我問了個關心的問題。
嫁衣少女手指輕按嘴唇,像是思索了一下後描述道:“像人,但是全身都有三尺長的黑毛。嗯……眼睛也很特別,有三隻眼睛,能動卻死氣沉沉,不知是死人還是活物。”
我細細聽完她的描述,在心裡回想著種種聽過、看過的怪物陰物,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據說生活與極陰極兇之地附近的怪物。
“也許是瞋鬼。”我心中驚訝,進行猜測。
瞋鬼在《龍虎術錄》有提到,在《宿土觀星法》也有描述的怪物,是一種介乎於生死之間的存在。通常生活與大凶大惡之處的邊緣,以地煞陰氣作為自身滋養,甚至可以不吃不喝,活上百年。
這種怪物聲如嬰兒啼哭,行動似鬼魅魍魎,故而稱之為瞋鬼。
因為棲息習性的原因,它們在人世間並不常見。而尋龍探脈的地師,受人之託的天師一旦在目標附近看到這種怪物出沒的痕跡,基本上會轉身就走另想他法。
並不是說這種孽障有多麼難纏棘手,而是因為這種怪物的存在,預示著附近有一處大凶大惡之地。
聽我將瞋鬼之事講述,嫁衣少女也眼露好奇,點頭聆聽。
我則感覺尤為棘手,這才剛到外圍就遇到了瞋鬼,實在讓我難以想象再往深處會遇到什麼。
可是姬浩陽他們不在附近,很可能是到了那些瞋鬼手裡,我不可能現在抽身而退,那等於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我想登到高處看看,也許能找到瞋鬼的巢穴。”我扭頭向兩邊看,兩邊的石壁生有古藤枯樹,石體漆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地質生成。
只能感覺到那氣韻無與倫比的厚重,從下往上看,那山壁彷彿高可參天一般。
“這座山,原來有這麼高嗎?”我心中不禁揣度。
又往前走了好幾裡,血跡已經徹底消失了。想追蹤都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我心中嘆了一聲,似乎只能想辦法登上山頂觀望整座山的山勢,以此尋找瞋鬼的巢穴。
“姑娘。這座山谷有這麼深嗎?”又走了好幾里路,我都感覺腿發酸了,前方的山谷才到了盡頭。
木藤老樹、雜草叢生,荒涼無比。
陰風如霧、寒氣如霾,瀰漫四周。
我感覺更冷了,並非是來自溫度,而是此地的陰氣過重。
嫁衣少女邁步在旁,聽我說後笑道:“小阿哥,你豈不知須彌納芥子,掌中有乾坤?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的山體,真正的山體可能比你看到的大上無數倍,我們走過的僅是冰山一角呢!”
“什麼?”我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她所說的話。而嫁衣少女也不做什麼解釋,只讓我繼續向前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