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陳慕晴,也被這一幕嚇到了。或者說,更有一種強烈的反胃感。
他看向我,用眼神在問我。我從廚房裡拿了把趁手的菜刀回來,咬破指尖,把血抹在了刀刃上說:“長蟲蛋,那條蠱蛇在阿秀的身子裡下了蛋。”
說著,我用力把刀戳進那團漆黑的肉塊裡。頓時一股惡臭的黑水迸濺,肉塊也不再動彈,逐漸變成了一灘腥臭無比的黑血。
我把刀丟到洗手盆裡,然後摁開水源,把坐便器裡的惡臭黑血沖走。
陳慕晴還等著我解釋這一系列的事,我就拉著他到了外邊,等阿秀恢復鎮定後把我猜想的事解釋了一下。
那個神秘的‘巫蠱師’給阿秀的情人蠱,用以迷惑了她的心上人。但是在喂血的過程中,阿秀也沒少對蠱壇吐露心聲。
那些話都被蠱壇裡的蛇蠱聽去了,一邊又有吞食阿秀的精血,於是和阿秀有了幾分關聯。
這也是為什麼,蠱壇被打破後,阿秀和條蛇蠱待在一起卻沒有被害、而她男朋友又莫名摔的骨折的原因。
而那種關聯,在蠱蛇這種東西身上的表現就像對待了同類。
此外房間裡的陳設是‘煞象’,她的房間的陰氣就重。蠱蛇借蛇卵同化阿秀,這蛇卵在陰氣的作用下不用多久就會孵化。
至於這種違背自然之道孵化出來的長蟲崽是出世,還是往阿秀身體各處裡鑽,那就說不好了。畢竟從《龍虎術錄》中陰陽的理論出發,那種東西一般都會選擇把人折騰死後,滋生陰氣才會更有利於自己的成活。
蛇蠱臨死前把阿秀的一道魂拘走,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
當我把這些話說完,阿秀的臉色是一陣白一陣青,抱著垃圾桶一陣乾嘔。我沒法想象她的心情,但可以理解。
“阿秀姑娘,這條蛇蠱已經被我們破了。但是,它的法術帶來的效果也就隨之消失了。簡單來說,你的那個男朋友可能不會保持愛你的假象。”我輕咳了兩聲,將整件事做了個總結,“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相互喜歡才是最重要的。透過法術達到目地不是正舉,還有可能給自己招來災禍,以後希望你可以引以為戒。”
阿秀有些無力地點了點頭,想必經歷過這麼些事。從今以後,她應該會對這一類事敬而遠之了。
“對了,阿秀姑娘不是說有人與你合租嗎?怎麼你這兒這麼鬧騰,也沒見對面那人出來?”我將上個話題帶過,並丟擲一個我有些在意的問題。
阿秀說:“哦,她的話,我也不是很經常見她。好像是大半個月前,她說去外地朋友那玩幾天,就沒再回來了。”
大半個月前嗎……
我輕輕摸了摸下巴,手指指了指門框說:“那上面的鏡子,是阿秀姑娘自己放的嗎?”
阿秀搖了搖頭說:“不是,也是那室友放的。她告訴我這屋子太陽光照不太到,放面鏡子可以改善下光線。我是覺得……她有些神神叨叨的……”
神神叨叨的神秘室友啊……怕是不是為了改善光線,而是為了擋煞辟邪吧?
我嘴角微勾,對她那神秘的室友有了幾分好奇。
現在的大陸,龍虎山天師下山、茅山道士入世、佛門收俗家居士,術者在民眾之間魚龍混雜,指不定這兒住的就是個同道中人。
老實說,我雖然從爺爺那裡承襲了‘天師道’道統。但除了我爺爺外,我也沒見過別的貨真價實的術者,欺世盜名的倒是有不少。
在心裡,我對這種‘同類’還是很好奇的。
“阿秀姑娘,如果你那室友回來了,麻煩聯絡我一下。就說……我可以幫你們改一下家居風水,免費的。”我收起自己的心思,笑著對阿秀說道。
阿秀有些困惑,但點頭同意了。
從阿秀那出來,擺脫了臭氣熏天的環境,我忍不住眯著眼在太陽底下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新鮮空氣。
陳慕晴雙手插兜打著哈欠,太陽光下他的一頭乾淨碎髮在臉上打下了些參差的陰影。
“你又在動什麼念頭?”陳慕晴走在我身邊詢問,“給別人留電話號碼,而且還是個不認識的,可不像你的風格。”
我無聲地笑了下說:“還是阿晴哥懂我,不過這是我個人的小興趣。你呢?不會還對她抱有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