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父這句話把兩個隊長都說愣了,不過曾叔父也沒跟他們多解釋,把兩個人打發出牛棚後,拉住爺爺交代了一些事。
趙隊長和陳村長在門外等了一個小時左右,這一個小時裡,曾叔父也把事情交代給爺爺。讓他去並不是說真的爺爺有治蛇精的本事,而是因為他和蛇精之間有因果,他去最適合。
爺爺哪兒想過自己讀了十幾年書,到頭來居然還有當神漢的一天,當時頭就大了。
可是曾叔公是打死也不出太清村,沒辦法,救人要緊,爺爺只能壯了壯膽子跟趙隊長去了白沙村。
臨走時候,曾叔公給了爺爺一把粗糙的木劍,正是他做牛棚裡拿木棍削出來的。
“到了之後把這劍掛在門口,天黑以後就被出門,熬過今晚就好。”曾叔父又反覆交代了幾句,爺爺這才坐上趙隊長的篷車,提心吊膽地開始了這輩子頭一遭的驅邪救人之行。
等爺爺到了鄰村,看見躺在床上的鄭華年時,他那條腿簡直是慘不忍睹。裡外都纏著紗布滲著血不說,扎滿了銀針,付麗娟也聞訊來了,坐在床邊照顧,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
“這咋不往鎮裡醫院送啊?”爺爺看著揪心,也不敢去想紗布地下是啥樣,去問了老醫生。老醫生說:“他這狀態動不得,車上顛幾個小時能把命顛出來,我已經給鎮裡打過電話,救護車也要明天才能到。”
總之,得先捱過今晚唄。
爺爺心裡也犯嘀咕,自己也沒這能耐,全靠手上這把看上去就粗糙的木劍了。
“大柱哥,你幹嘛呢?”到屋外來換水的付麗娟看見爺爺在門口掛劍,擦了擦眼淚問了一句。
這會兒爺爺再抹不開面子,也只能實話實話。
付麗娟聽完倒也沒有笑話他,也許是鄭華年的事給她的衝擊太大,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大柱哥,那樹上···真的有神仙嗎?”
“是不是有神仙,我也不知道。但我叔說,上面住著個害人的妖精。”爺爺找了個繩子把木劍穿過門洞上頭的窗縫,豎著懸在了門上。
就這麼個豆腐都不定能切的東西,就能把蛇精嚇住了?說實話,爺爺到現在心裡都沒個底。
心裡沒底歸沒底,天色眼看著也就黑了。爺爺在趙隊長家隨便吃了兩口,就回到了衛生所守在了鄭華年的床邊,幾個人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緊張。
因為今晚上可能會來妖精,爺爺和趙隊長心照不宣地把身為女生的付麗娟送回了家,也讓老醫生去了趙隊長家避避,剩了他倆大老爺們守著昏睡不醒的鄭華年。
“大柱子,你快來看,這血痕子越來越紅了!”忽然趙隊長叫了一聲,把守在門邊的爺爺嚇了一跳。
過去一看,可不嗎?那條細長的血痕子就像一條紅繩似的在鄭華年脖子上圍了一個圈,看上去就像血要滲出來一樣。
“別急別急,我叔···就是林真人有說應對的方法。”爺爺腦門子上見了汗,還好曾叔公預料到過這種情況,除了木劍之外也讓他帶了些別的東西。
爺爺讓趙隊長找來一盞油燈,往裡倒了些黃色的粉末,點燃後襬在了鄭華年的頭頂正上方。
還有多的黃色粉末,爺爺就全灑在了門口。
隨著油燈點燃,屋子裡充斥著一股嗆鼻的氣味。趙隊長好奇,問這是什麼,爺爺說,那是雄黃,蛇最討厭這個。
而那燈是長明燈,曾叔公說,只要長明燈不滅,鄭華年就死不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長明燈發揮了作用,還是別的因素,鄭華年脖子上的血痕似乎在燈點燃之後真的停止了蔓延。
過了第一道關,爺爺和趙隊長都鬆了一口氣。就這麼熬了三個多小時,烏黑的夜色忽然吹進來一股陰冷的風,把裡邊打瞌睡的兩個人都吹的一個激靈。
趙隊長還當是蛇精來了,下意識地抓起了斧子,緊張地往門口張望。
爺爺心裡也打鼓,往外看看也什麼都沒見著。就在他要鬆口氣的時候,突然身後有人在晃動。
“趙隊長?”爺爺疑惑地轉頭,猛地看到趙隊長面目猙獰地揮斧頭向他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