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來,因為託女兒女婿的福,石崗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東奔西跑,日子變得安逸了起來,也結識了像林三爺這樣的大商賈,可和官家的人打交道卻還是第一次。
因此,石崗就變得有些拘謹。
可就在他不知該如何自處時,卻突然收到了女婿宇文炎投過來的眼神。
石崗的心頓時就冷靜了下來。
他慌什麼慌?他為什麼要慌?
他可是宇文炎的老丈人,那怕是宇文炎還要敬著他三分!
這麼想過後,石崗就變得坦然了許多,剛才還覺得有些扎人的椅子,頓時就坐得安穩了。
這一頓飯,就吃到了申時。
林燮主動提出送喝得醉醺醺的府尹大人回府,石崗在目送著他們的馬車離開後就回看了眼宇文炎,只見他身上雖然帶著酒氣,可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很是清明。
“要去家裡坐坐麼?”石崗就有些拿不準地問。
“嗯。”宇文炎就輕應了一聲,抬腿就往石崗在青石巷的宅子走去。
石錦繡自未末時就守在了泗水書局的門口,可遲遲不見父親和宇文炎回來,多少就有些擔心。
春熙樓的八仙桌也不過四尺來寬,也不知道宇文炎的那個怪毛病能忍耐多久,千萬別在飯桌上與人翻臉才好。
正覺得焦灼時,她便瞧見宇文炎和爹爹一前一後的走了回來。
宇文炎的腳步很急,在瞧見她後,更是加快了腳步,像飛奔似的跑了回來。
“你還好吧?”石錦繡就急急地問。
“嗯!”宇文炎就重重地點了點頭,“咱們回家。”
石錦繡本還想讓他在孃家小憩一會再走,可她瞧著他眉間的疲色,立即改變主意叫來了馬車。
在和父親道別後,石錦繡就跟著宇文炎上了馬車,可人還沒坐定,就被宇文炎拉了過去。
宇文炎像抱著個枕頭似的抱著石錦繡,他將頭擱在了石錦繡的肩膀,喃喃地道:“陪人喝酒好累!”
“既然覺得累,那你為何還要請他們吃飯?”石錦繡也很是不解,她實在不明白以宇文炎的個性今日怎麼會做出請人吃飯喝酒的事。
“有沒有點良心?這還不是因為你!”宇文炎戳了戳石錦繡的頭,“你把人林燮當管家似的支來使去了好幾個月,怎麼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可我又不捨不得讓你去請他吃飯,所以就只能自己上了。”
“可是我和林三爺的關係又不差這一頓飯!”石錦繡還真沒想過宇文炎請人吃飯的背後還有這層意思。
“嗯,你是不差這一頓飯,可你想過林燮他需不需要?以前他和那京兆府尹也只是知道彼此的名號而已,可從今天以後,他們的關係肯定會比以前好,還有岳父大人也是。”宇文炎摟著石錦繡慵懶地說著。
“可這京城裡,藏龍臥虎的,林三爺還差了和府尹大人的這一頓飯?”石錦繡便不以為然。
“林三爺在京城經商多年,自然認得不少人,可他卻不一定與京兆府尹相熟,不然他就不會想到要請我來給這條街開市了。”宇文炎就同石錦繡分析著,“林三爺這人不錯,值得深交,所以能幫就儘量幫幫他。和京兆府尹相熟後,以後有很多事他便不用再繞著彎子的請別人當中間人了。”
“這我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石錦繡點著頭,“有些事,還真要府尹的話才好使。”
“所以,你打算怎麼謝我?”宇文炎將臉埋進了石錦繡脖子裡。
石錦繡眨巴著眼:“嗯?我讓姚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剛吃過。”
“那……再給你做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