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錦繡就在心裡暗叫了聲糟糕。
宇文炎每次來都會敲暈杜鵑,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瞧著他面色不虞,石錦繡就趕緊上前求饒:“大人,她是我的丫鬟杜鵑,您之前也見過的!她從小就跟著我,嘴可嚴了,絕不會透露大人的行蹤!”
宇文炎聽著就眯了眼。
杜鵑也很是機靈地跪下來磕頭:“我一定不會亂傳大人行蹤的!”
宇文炎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他擔心的自然不是自己,他擔心是石錦繡這個小丫頭!
顯然她對此卻是無所察覺。
他本不該放任自己來找她,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見她的心,畢竟她是唯一的一個可以近他三尺之內的人。
哪怕只能坐著喝喝茶,東拉西扯地閒聊一番,也能讓他覺得渾身舒坦。
“記著今日你說的話!”宇文炎就垂了眼,看著趴在地上的杜鵑,“倘若透出去半個字,就當心你的項上人頭。”
“杜鵑謹記大人的話!”如蒙大赦的杜鵑就伏在地上,待她再抬頭時,屋裡哪裡還有宇文炎的身影。
“趕緊起來吧!”石錦繡就上前扶了她,“今日的牌怎麼散得這麼早?”
以往杜鵑她們打牌至少也要打到二更天的。
“是陳媽媽說,四老爺剛回,主子跟前不能長時間離了人,讓我們見好就收。”杜鵑就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剛才那一下她跪得太狠了,磕著了膝蓋骨,這會子還生疼,“那位鎮撫司的活閻羅為啥會在咱們這?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石錦繡卻是猶疑了一會。
自己總不能告訴杜鵑人家並不是第一次來,而且每回來都把她敲暈了吧?
因此她只能支吾著:“大概是因為爹爹剛從鎮撫司裡出來,他過來瞧瞧,我就請他喝了個茶。”
是這樣的嗎?
杜鵑有些不解,四老爺不是已經沒事了嗎?為何鎮撫司的人還要來?
“姑娘您真是厲害!竟然一點都不怕他!”杜鵑就感嘆著,“我剛才腿肚子都嚇軟了。”
“咱們又沒幹壞事,幹嘛怕他?”石錦繡卻是白了杜鵑一眼,然後二人說說笑笑地熄了燈歇下了。
第二日,石崗就早早地起了床,在梳洗收拾了一番後,就帶著簡氏和兩個女兒去了石太夫人的松竹堂。
本來昨日歸家時,他就應該去給太夫人請安的,可太夫人嫌他剛出獄身上還留有晦氣,就讓人來傳話,讓他休整一日再去。
石崗自是從善如流。
待他們一家人都到了松竹堂時,石錦繡卻發現府裡另外兩個房頭的人也在。
石太夫人自是端坐在正屋裡的那張黑漆萬字不斷頭的三圍羅漢床上,而大伯父、大伯母、三伯父、三伯母則是分坐在太夫人兩側的黑漆雕花太師椅上。
“兒子給母親請安!”因為從小就不受待見,石崗與嫡母自是親厚不起來,平日裡也只說些場面上的話,做些場面上的事。
“嗯。”石太夫人就從鼻孔裡發出聲音,並沒有拿正眼瞧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