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夢境中失去母親的悲痛,石錦繡至今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娘,做完這批繡活後,您還是休息一段時間吧!”石錦繡就勸著母親,“日常補貼的錢,我來想辦法。”
簡氏知道大女兒這是在擔心自己,但她並沒有將石錦繡的話往心裡去,畢竟在她看來,家裡這幾個都還是孩子,養家的重擔豈能落到他們的身上?
可石錦繡卻不是說說而已。
是夜,她就搗騰起制香的事來。
好在制香的過程早已爛熟於心,就算閉著眼睛,她也能寫出近百種制香的方子。
現在所需的,不過是一些制香的時間而已。
因此,當她嫻熟地配料和搗粉時,杜鵑卻在一旁看呆了。
自幼和姑娘一塊長大的她,卻從不知她們家姑娘竟有這樣一份手藝。
“噓!”瞧著滿臉疑問的杜鵑,石錦繡就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會制香的事,千萬別聲張!別忘了,京城第一的禧香堂可是大伯母孃家的產業。”
“可姑娘制的香同禧香堂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姑娘還會搶他們的生意?”杜鵑就越發想不明白了。
“被你說中了!”石錦繡就笑著看向了杜鵑,“我不但要搶禧香堂的生意!還要讓他們的這門生意在京城做不下去!”
這些日子經歷的事情多了,石錦繡前思後想,就越發覺得那個夢境就是一個預示,一個關於未來的預示。
靠人不如靠己!
如果將來註定要與李家水火不容,那她就要早做打算。
可對這些一無所知的杜鵑卻覺得有些瘋狂,李家的制香產業那麼大,姑娘這無異於是在蚍蜉撼樹!
只是這些話,杜鵑也只敢放在心裡,不敢在自家姑娘面前瞎逼逼。
閉門三日後,石錦繡終於做出了第一批香。
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石錦繡就特意用桑皮紙糊了一些小袋子,並在小袋上用心地寫下了“慕年華”三個字,然後將製成的香分裝了進去。
待她收拾好這些,便帶著杜鵑光明正大地出了門。
東大街的繁華自是西市不能比的,除了江南來的綾羅綢緞香粉膏脂,還有各種從海外舶來的稀罕物件,珠光寶氣地堆在一起,直叫杜鵑看直了眼。
“喜歡麼?回頭給你買一個!”見杜鵑拿了個琺琅瓷的香粉盒在手裡搗騰,石錦繡就同她嬉笑著,人卻走到了街的另一側。
杜鵑自然不敢當真,這粉盒差不多要五兩銀子一個!夠她小半年的工錢了。
她趕緊放下手裡的粉盒,快步追了上去。
東大街上最富盛名的香鋪自然是禧香堂,三層樓的門臉裝修得金碧輝煌,在所有的店鋪中很是打眼,身著秋香色服裝的夥計在門口迎來送往,接待的女客是一波又一波。
石錦繡在街邊駐足看了一會,卻一轉身,進了身後門可羅雀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