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植上朝時,又彈劾了一位官員。
岑青看著臺下人數岌岌可危的群臣,只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實誠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擺了擺手:“此事以後再議,還有事嗎,沒有就退朝。許丞相,你留下。”
等大殿上只剩了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許植向前一步,彎腰行禮:“陛下有何吩咐?”
岑青沒著急讓他起身,只當沒聽見。
就這麼讓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許丞相,彎著腰一直等著。
許植也不惱,維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
岑青有些頭疼:“統統,你說這人怎麼這麼死板呢,非要趕盡殺絕麼?”
鍾玉昨天又跟她吵了一架,現在氣還沒消,就聽見她又來找他幫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裝聾作啞到底:“你說什麼?是啊,今天天氣真好啊。”
岑青:…
你是三歲小孩嗎?幼稚鬼!
她看著臺下身子微微抖動的許植,也沒再搭理鍾玉,終於開口叫許植起身。
“許植,你可知孤為何獨獨將你留了下來?”
許植額頭上已經佈滿了薄汗,有些無辜的抬眼看著岑青:“微臣不知。”
“真不知?”
“不知。”
許植這人,不知道就直說,說不知也坦蕩的很,他看向岑青的眼神,此時甚至又帶上了點求知若渴的熱切。
岑青在心裡呸了一聲,他現在怎麼像個等著老師上課的小學生一樣?
她咳了一聲:“那孤就直接告訴你吧,你最近行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許植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活動,不就是把自己之前的老上司翰林大人送去了偏遠縣城,一個不小心又提前送兩位老臣歸鄉養老了麼?
於是他搖了搖頭,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你最近嚴查各位官員,動靜鬧的太大了,長此以往,必將引發眾怒,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
許植聞言只是問:“可是,微臣可有抓錯過一個人?”
岑青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他隨即如沐春風般笑了笑,挺直了腰板:“那便是了,微臣做的事,無愧於天地,引眾怒又何妨?”
岑青一愣怔,好一個無愧於天地!
許植又開口:“何況,微臣背後還有人撐腰呢。”
“哦?是誰?”